米莎的浴盆放在狩猎小屋的火炉上,里面的水翻腾着,带角的小鹿头在不停地撞击盆壁,就像要撞开浴盆逃走。骨头在翻滚的水里相互碰撞着,发出嘎啦啦的声音。
沾着血的刀子啪地一下掉在地上。
克里斯蒂娜哥哥,哥哥
汉尼拔清醒过来,克里斯蒂娜拿起他微微颤抖手,还流着血的左手。
尽管汉尼拔之前已经与克里斯蒂娜有了更亲密的接触,但他还是微微瑟缩着她抓住的手。
克里斯蒂娜哥哥
那双美丽的棕褐色瞳孔中映射出他的影子
克里斯蒂娜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
克里斯蒂娜你流了很多血,必须要缝针
克里斯蒂娜我们去镇上的诊所吧
汉尼拔摇了摇头,用下巴示意旁边的针线。
克里斯蒂娜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克里斯蒂娜千代,把针拿去煮一下。
微微从窗缝漏出的阳光下,克里斯蒂娜一边扶着他的手,一边低头专注地给他的手指缝上针线。
汉尼拔镇定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像是丝毫感觉不到疼痛,而在静静思考着什么。
她那浓密而修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这让汉尼拔不禁回忆起往昔无数个洒满阳光的美好午后,那时他和妹妹米莎一同在花园里嬉戏,追逐着翩翩飞舞的蝴蝶。

你会像米莎一样离开我吗
汉尼拔没有问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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炭笔在素描纸上沙沙游走。汉尼拔描摹窗边少女轮廓时,总不自觉在锁骨位置加重阴影——那里有前天夜里他失控时留下的抓痕。
克里斯蒂娜摆弄着古董放大镜,镜片将阳光折射成七彩光斑投在他手背
克里斯蒂娜知道吗?法医素描师笔下的伤口,比玫瑰纹身更美
她忽然起身抽走画纸,未干的碳粉在汉尼拔指腹留下蝶翅状污迹。少女对着未完成的人像轻笑
克里斯蒂娜下次记得在眼窝多铺层灰调,绝望不该是亮面。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又下了起来,少女哼着德彪西的《月光》往花瓶插上新剪的夜皇后百合。当汉尼拔意识到自己正在临摹她后颈的曲线时,画纸上已开出大片带刺的黑色郁金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