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所化。这将军本来是个靠着祖宗吃喝不愁
序
"谁知道呢,也有传说这老绿簪子是某位将军的
头发所化。这将军本来是个靠着祖宗吃喝不愁
的二世祖。后来遇着个人,为了他奋发图强,浴
血沙场。最终还是为情所伤,遁入空门。据说
在佛前落下了那一头青丝,那人活该也是个有
缘法的。因为在众目睽睽之下,金佛竟然落泪
了,而那一头青丝化成了一只老绿簪子。"
"那后来呢。"
"说什么的都有,流传的最多的版本是这件奇闻
逸事一下子传的十里八街的人都知道了。自然
也引来了那贼人的惦记。在一天夜里,那佛寺
被洗劫一空。烧掉了。"
"那,那个将军呢。"
"有人说随着大火被烧死了。也有人说他已修得
正果,坐化啦。"
"而那老绿簪子从此也不知所踪……"
"不会吧,还真有这么奇的事。"
"嗨,这我也就讲得好玩,您也就听一乐呵,谁
还当真了呢。"
"是啊,谁还当真了呢。"饮完手里的清茶,嘴
里泛着微苦继续上路。那店家一转头,却不知
客人何时竟已经走了,只
留一个银锭子放在桌
角。
看来,这一世我又没有遇着你,我们来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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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痴人梦【林乐杰 x 洪天逸】
林家的小公子是个痴儿这是十里八街都知道的事,但是偏偏林家忌讳。碍于林府家大业大,大家也不好当面说什么。碰到了都是一副恭维的模样,私下里又不知道是何种编排了。
林家自上得了一个长女之后,就只有这么一个小儿子。所以,虽然天生就是个痴儿,但是却仍是阖府上下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
今儿个,就是这位林家小公子的十六生诞,林府里里外外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林老爷宴请了邻里乡亲和乡绅贵胄一起来为这位小公子贺生,据说林府是有意为这位小公子在此次宴会上寻摸一个女儿家的。
但是林府的老爷夫人哪里晓得,在私下里,那些和小公子玩的人都把他叫做兔儿爷。不为别的,只是别人家的公子少爷都是爱去找那些小姑娘玩闹,唯独林家小公子整日跟个戏班子里唱花旦的伶人厮混在一块儿。俩个人形影不离的,看着跟小两口一样。
他俩在一起时,那林家小少爷要么轻抚小花旦的珠花要么看着他傻笑,而那小花旦只打下他珠花上的憨手,啐他一嘴,将头偏转过去。而那小少爷也不恼,巴巴的去就那花旦,他看哪儿他就换个地方蹲在哪儿。
一日日的下来,众人竟也习惯了他俩的相处方式。只知道只要林家小少爷蹲在哪儿傻笑那小花旦必定在那儿看着,反之在小花旦的视线方向,必定蹲着一个痴儿。
那小花旦本家姓洪,原也是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奈何家道中落,身如浮萍任雨打风吹,万般不甘奈何命薄。终飘落到了这戏班子里成了那反串的伶人儿。世人都说戏子最是无情,谁又曾说过最是无情伤绝处,道是无情也有情。谁的心又不是肉长的呢。
身世坎坷,命运辗转,也碰到过几个人。也错付过一片心,所以谁又比谁更好呢,左不过落得个心里清净罢了。
林府大摆筵席自然少不了请戏班子助兴。这边林夫人忙着给林家小公子寻摸着好女儿家,那边林家小公子一心只在那戏台子上,那小花旦正演着西厢里的小红娘,那几个颠步最是灵动,一步步像是踏在人的心尖儿上。看台底下一片叫好声,自然也少不了那个人的憨笑。
只是,小花旦知道,今天大概就是最后一场了。演完这出,戏班子就要离开这个小镇去往下一个小镇了。
此去经年,来日未可期。所以,第一次,林家痴儿用手轻抚小花旦的珠花时,小花旦没有把他的手打去,反而将那珠花摘了下来,轻轻地放在了林家小公子的手心里,将他的手蜷起,握在这枝珠花上。
得了珠花的小少爷高兴的不知所以,只用手紧紧握着,丝毫不知道硌手,果然是个痴儿。
小花旦走了,林家小少爷看着他走的。那一日,他还是伸手去轻抚他的珠花,但是珠花早已不在那个位子了,自然也不用人打下他的手,他堪堪的收回了手,还是看着小花旦傻傻的笑。
"痴儿,我走了,莫要念我。"
看着面前这个看着自己傻笑的人,小花旦终究转身离开了。
而林家小少爷这一次没有跟着过去,再没有出现在小花旦一抬眼就可以看见的任何地方。只是在小花旦转身之后,用那只平常去摸小花旦头上珠花的手摸了摸胸口的位置。
映在手心的轮廓同时硌在心口的位置,好像这样硌着那不知道那里来的涨涨的感觉就会消失不见。
痴儿笑,笑痴儿。
从此,林小少爷再也没有见过小花旦,镇上的人说小花旦跟随着戏班子去了北方,碰到了打仗,戏班子散了。小花旦靠着小手艺做了个生意,娶了个好人家的姑娘过着平凡的生活。小花旦的铺子深受大家喜欢生意一直不错,因为他的铺子不仅货物齐全,老板娘又是个和善的人。尤其是当她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憨态极了。但是大家都知道,这家镇里最受欢迎的小店唯独不卖一样东西……珠花。
林家小少爷的婚事也在十六那年定下了,对方是个门当户对家的大小姐,知书达理的,关键是不嫌弃他是个痴儿。这就是那次生诞时,林家老太太替他寻摸的。俩口子每天也是廊下窗前,举案齐眉的。
不知道是不是这娶了新妇的原因,大家都说林家小少爷看着没有那么痴了,尤其是每次一个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时,竟还透露出一副睿智的风骨。大家对这件事啧啧称奇◇一时奉为佳话。但也只有林家新妇知道,唯有坐在那个位置摸着心口的丈夫是有情的,是会憨憨的笑着,但是眼里却流动着无限情谊的。
那一次丈夫烧着,几日里也退不下来,药石无灵的眼看着就要归去。林家太太激动的昏厥过去,还是林家新妇衣不解带的侍奉病榻,此等耐心细致让见者尽然动容,家里上下于是更为看重这个媳妇。大家也都说这小俩口真真是神仙眷侣。
然则,夜深人静时,新妇听见丈夫嘴里呢喃着。
"逸郎,你可说话算数。一说到了北方,咱俩开个小店,你只管日日唱戏我听,我且干活养你。你也不用干别的,就看着我笑就好,把我以前看着你的都给笑回我。不然我可不依,这物件儿定然是不会还你的了。"
新妇用力的掰开了丈夫紧握住的手,拿出了那放在心口位子上的香囊,一枚珠花静静的装在里面,边角都已经被磨得褪了色,形状却是一点儿也没有改变。看得出来主人是多么的爱惜。
这是做了梦罢,梦醒大约就好了。新妇如是对自己说道。
也是这次大病之后,林家小少爷变得不痴了。大家都说是林家新妇的情谊感动了老天,还了林家少爷的神智清明。
只有林家新妇知道,丈夫那情意绵绵的眼里却始终看不到自己的身影。
都说黄粱一梦,梦醒了也就散了。那么痴人也会做梦吗?梦醒了人就清醒了。还是人也随着那梦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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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儿笑,笑痴儿。"
"你们怎么只管欺负他。"
"我们乐意,关你什么事,臭戏子。"围着痴儿的众人一下转移目标,全都一拥而上,将那个爱管闲事的戏班里的小子打趴在地下。
等到人都走了之后,小花旦扶着酸软的腰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刚趁乱也不知道是谁踢了自己好几脚,每一脚都踢在腰上,希望不要影响晚上的戏呢。晚上演的西厢,小红娘的那几步颠脚,步步都可着腰上的劲儿呢。要是演砸了,又要被班主骂了。不为别的,就为这几脚,小花旦冲着那群人的背影啐了好几口唾沫。
而那边同样被打趴在地的痴儿倒是个好模样。一看就是被打惯了的,不气也不恼,就那么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脸傻笑。手里还护着什么东西,要伸手给自己。
小花旦一看是刚才被人打倒时自己头上掉下来的珠花,合着挨半天的打,就为了护着这么个小玩意儿,还敢献宝似的拿到自己跟前来。小花旦看到这儿,更气了连着看痴儿那鼻青眼肿的脸都觉得愈发火大。便一甩手打断了那只硬往自己跟前凑的小手,珠花应声而落,还没有掉在地上就被痴儿接住了。还小心翼翼的吹了吹珠花上那并不存在的灰尘,又伸出手来递给小花旦。
小花旦觉得脑仁有点疼,看着痴儿憨憨的望着自己笑,手也像是不知道酸似的就那么举在自己面前。小花旦到了还是接了过来,戴在了头上。直到离开,亲手摘下,放回曾经的那只手上。
"然后呢。"
"没有然后啦。"
"怎么会没有然后,小花旦和小少爷后来没有见过吗?痴儿当真能好不痴了,新妇和少爷之前没有情吗?怎么可以这样,这故事没头没脑的,你是不是就是想糊弄我买你这玩意儿,才故意编这么个破故事来骗我。"
"现实中怎么会有那么多完美的结局。"
"那他们到底喜不喜欢对方,喜欢是会忍受爱人和别的人在一起的吗。"
"大抵,对这枚珠花,他们都爱过吧。"
"那这珠花怎么在你这儿?"
"一说是林小少爷与林家新妇百年之后修的是合衾穴,那后人打开,林家新妇并不在那穴内,躺在林家小少爷旁边的,俨然是那珠花。"
"哪来的后人,我看是盗墓贼吧。"
"呃,莫要混说,小老儿我这是正经生意。""切,老头,你这不还是想骗我买这珠花。我偏不依,你这还有这么多玩意儿呢,我就不信你都能编出个故事来。"
"你想听哪个。"
"这老绿簪子啊,这油纸伞啊,这链子啊,这吊坠儿啊……等等,你不会真的还有故事吧。"
"你要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