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
其实从他突然变化的呼吸和心跳声中,薄情就已经听出他醒了。
但见他一直不吭声,一副想要装睡到天亮的样子,她也就没想着拆穿他,心下还有些讶异凌久时过强的心理素质。
现在看来,这哪是什么过强的心理素质,分明是这傻小子反应迟钝,后知后觉地才意识到房间里有鬼。
凌久时我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全然不知薄情对自己的腹诽,凌久时双目紧闭,还在坚守自己最后的世界观。
那白衣女鬼就站在他的床边,一双鼓胀而出的血红眼眸看了他一眼,披散的长发忽地拧成一束,向着凌久时的脖颈而去。
薄情冷下眼眸,背后的四空佛母像再度发出一声轻笑,她以手作爪,用力向那束头发抓去。
但令她没想到的是,白衣女鬼的攻势竟只是装了个样子,那束长发不到一秒就迅速收了回去。趁着薄情分神查看凌久时之际,那白衣女鬼扭头,当即从方才进来的窗户里又逃了出去。
薄情也没想过鬼竟然会逃,一时竟真的让它逃走了。
说实话,从来都是电影院的演员们见到鬼转身就跑,谁又能想到鬼也会逃跑呢?
然而转念又一想那白衣女鬼方才的动作——
薄情声东击西?
薄情喃喃自语,同时从地上迅速捡起了衣服穿好。
薄情难道这东西能思考?
电影拍摄到现在,薄情还从未见过能思考,会逃跑的鬼物。
这个门后世界的确是与电影院有着太多不同了。
薄情正想着,忽地一道不住呢喃的男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凌久时我,我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是凌久时。
他虾米似得弓在床上,嘴里还小声自语地稳固着自己摇摇欲坠的世界观。
偏他生得好看,模样清俊,光风霁月。好看的人就是面色苍白,眉眼惊惶,也一样好看。
薄情垂眸看他时,总觉得他像一只被踩到尾巴,却不敢声张,只能委屈巴巴地团住自己、小声哼唧的金毛小狗。
她伸出手,面无表情地戳了他一下。
这一下就像是豁然戳倒了他摇摇欲坠的世界观一样,凌久时猛然睁开眼。
凌久时薄、薄情?
薄情点头。
凌久时环视了一圈房间,没找到那道白色的身影。
凌久时那个东西,是走了吗?
薄情又点头。
凌久时那到底是什么?
薄情没点头,但也没说话,只用那对漂亮的鸳鸯眼一眨不眨地看向凌久时,仿佛在问他,你觉得呢?
凌久时好吧……
凌久时其实也清楚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人性使然,希望能从薄情的口中得到一个否定的回答罢了。
他仰头望天,双目无神,活像一幅被糟蹋了的样子,嘴里道。
凌久时我现在是个不那么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了。
加更可能要到晚上了,今天头有点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