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祁国,议事大殿——
“慕容云海?未曾听过此人名讳啊?”
朝臣鲜有猜忌,从安插在云林的暗线来报,此人表面是个文臣,背地里则是云林国君的男宠。
此言一出,朝堂上更是炸开了锅。此番大战青祁大获全胜,稳居高位。而云林有意求和,却派男宠前来,实在是在公然打青祁的脸面。
新晋的臣子们着实愤慨,纷纷谏言:“尊上!我泱泱大国,切不可因此丢了颜面!听闻还有七日来使将会抵达,到时候将其一举斩杀,扬我国威啊!”
身居龙椅的祁穆枫一语不发,俯视群臣,正悠闲的把玩着手中的佛珠。碧蓝的眸子里,带了些嘲讽。
“不可!慕容云海说到底在云林也有官位,且是他国王都派遣来的和谈使,领王命在身。若他出了意外,两国战事必起。”青祁的大将军瞪了眼刚谨言的小子,继续道:“此战虽胜,但终究折损了不少将士。倘若再战,必然元气大伤,若到时候其它诸侯国联手来犯,恐我青祁危已。”
此时朝堂分为两个派系,彼此都没有退让的意思。僵持片刻,祁穆枫终于开了口:“七日后迎来使入城,礼数都做足些。本君要瞧瞧能让云林皇帝看重的男宠,长何模样。”
语罢,祁穆沐起身,龙袍宽袖一甩直径出了大殿。
无为县——
云林使团一路北上,途经青祁最繁华的一个县城——无为县。
“无为县?这县名到是不常见诶。最后一个县城了,估摸着还有七日就能到青祁王都。”
慕容云海轻叹一声,看着前面高挂的县名牌匾,总觉得这一幕很熟悉,却又有种说不上来的心慌。大概是近来舟车劳顿,压力有些大了……
“你们先进去吧,找家驿站先安顿,我想逛逛这集市,添置些衣物。”慕容云海道。
使团这一行人其实都不怎么看得上慕容云海,巴不得离他远远的。奈何他又是这次和谈的主谈判官,碍于权利都不得不装装表面样子。
其中一名随行大臣,从怀兜里掏出一包碎银递给慕容云海。叮嘱道:“那大人您早些回来,毕竟在外城,还是当心些。”
慕容云海一愣,伸手接过钱袋子:“多谢。”
看着使团的队伍浩浩荡荡先进了县城,慕容云海才松了口气。这一路上都快憋死了,吃的那些干粮食难下咽啊!!真的是吃又吃不饱,饿又饿不死。
这是八年来少年第一次出远门,也是第一次自己一个人,
自由的逛集市,没有任何人在旁边看管约束。
或许是有的,只是不曾被他发觉罢了。
自由的感觉,真实久违啊
慕容云海还沉浸在片刻喜悦中,前面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
“废物!老子省吃俭用供你去学堂,砸锅卖铁为了让你好好学!哪点亏待你了!结果你学了个什么东西?没用的废物!跟你娘一个蠢样!看我不打死你!!”
一个一米八大汉手里拿着一根扁担,狠狠抽在小男孩单薄的背上,打满补丁的破旧衣裳立马被开了口,露出不少新伤旧痕。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却无一人愿去帮忙,都挤在一处看热闹。慕容云海看着扁担落下的瞬间一个健步,将孩子死死护在怀里“呃!!”
那一下,也正正好好落在慕容云海的身上。
大汉被这一幕吓了一跳,瞧着男子衣着华丽,想是哪家贵人的公子。一想到这,大汉连忙扔了手里的“凶器”,跪在地上给男子磕头赔罪,嘴里还不听念叨着“小人该死,公子恕罪!”
慕容云海当没听见似的,自顾自将孩子扶起身,拍了拍沾在孩子衣裤上的尘土。询问有没有被打伤,待孩子摇摇头,悬着的心才放下。
而后起身,将孩子护在身后,冷眼看向跪在面前的大汉,毫无方才的半分气焰。
“我是一个普通人,所以我也从未奢求将来我的孩子要比我优秀。他能接纳我的平庸,同样我也能包容孩子的不出众。孩子们活着,不是为了去完成自家爹娘完成不了的期望的。他们本该是自由的,有自己的人生和选择。”慕容云海弯腰捡起孩子掉落在地上的一张制图,里面清晰描绘着弓弩的制作方法。
慕容云海粗略扫过一眼,道:“这张图,虽然方案有些稚嫩并不完善,但在同龄人的孩子里,已是上乘。此子好好培养,日后定能报销国家,前程无忧。”
闻言,大汉朝着慕容云海猛磕了几个响头。“是是是!小的遵命,回头一定好好待他。”
眼见事了,周围看热闹的人也纷纷散去,慕容云海俯身将大汉扶起来。从袖兜里掏出刚同行大臣给自己的碎银,都给了孩子“这钱不多,当是你作图的报酬。钱你收下,图我带走,可好?”
孩子看着钱袋子,又看了看身后的大汉,抖抖索索的伸手“好,多,多谢公子。”
慕容云海看出了孩子的窘迫,笑着将钱递给他,摸了摸孩子的脑袋“往后有什么难处就去前面的驿站寻我,随你爹爹回家吧。”
目送其父子二人离去,慕容云海在袖兜里掏了许久。幸好,还剩两文钱,能买个甜饼吃。
祁穆枫寝宫——
**************************************眼神带着些玩味,看向面前低着头禀报公事的侍卫,问:“那来使当真这么说?”
“是尊上,方才所言,乃是云林来使的当街原话。”
****************************************
“这个来使有点意思。吩咐下去,密切关注他的一举一动,朕有些迫不及待与他见一见了。”
“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