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那个人是她,她敢保证她一定会疯掉的。
她到底是做了什么孽,竟然被人这般羞辱,被命运这般折磨。
难道是因为她逾越了吗?
心里痛,眼睛里也不由得酸涩起来,填满了透明的泪花。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的抵在眼睛上,抹干净脸上的眼泪。
可是泪水像是堵不住的泉水,抹也抹不干净。反倒仿佛被命运揭开了护住自己的羽翼,露出了里面的腐烂,斑驳。
“苏心甜,你一定要逼死我。”
她哈哈大笑:“你要死啊,那快点吧。”
更加难过了。
快了,她真的快死了。等她死了,你们就都满意了。
余温没有搭话,手指握住的更加紧,紧到已经恨不得插入手掌。那阵入侵似的折磨人的痛再一次出现,从心脏,一直到小腿。
她很慢很慢的蹲下来想去捡地上的那张请帖。可是颤抖的手没有一丝一毫力气,竟然连一个信封都拿不起来。
“你要矫情,我陪你矫情啊。”苏心甜走过去,用脚把那张邀请函踢得更远了。“捡啊。”
余温垂眸,那是自己无法触碰到的距离。而他此刻身体已经僵硬,狼狈的起身,痛的连呼吸都很困难。
一股腥甜正从喉咙往外冒。
他想找个什么支点扶一下,但就好像是算计好了的,一般周围什么扶的东西也没有,她就仿佛身处一片空虚,遥遥远远的看见天堂,在一朵很大的云朵上,闪亮亮的光肆意的蔓延。
椰子树也种在上面,随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微风摇曳着。
写字楼里的昏白色逐渐模糊。
她听到苏心甜冷笑了半晌,走过去拿了一杯水,浇在了余温头上,周围的打工人权当做没看见,低头忙着自己的工作。
水是冰的,寒气刺骨,直直的往她的胸口,身体里钻。她无力对抗,一个哆嗦逼自己清醒。只听见“哒哒哒”的脚步声,苏心甜想把手边准备的温水倒在自己身上,还没来得及,听见愈来愈近的声音,不由得来不及倒了,所幸扔在了地上,自己“咣”的坐倒。
——“啊,余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余温感觉一阵气血翻涌,用手捂住嘴,愣愣的看着苏心甜以及她身后的陆少钦。
她是不是要死在今天?
“心甜……”陆少钦嘴里含着苏心甜,目光却一直停留在面前狼狈却不失美色的余温身上。那眼神带着疑惑,带着冷漠,带着训斥。
余温闭上眼把腥甜咽下去,嘶哑着声音道:“我推她,我推不动她。”
她现在毕竟连一张请帖都难以拿起。
陆少钦的眼神扫过了余温和苏心甜,又驻足在其他打工人上。
“都停下手里的工作。”
“刚才的事,谁看到了?”
余温不禁在心里冷笑。谁推了谁,看看她的样子就看得出。
“这个,那个……”
“陆总,我刚才瞌睡了……”
“我没看到……”
苏心甜的眼泪终于挤了出来,看着陆少钦,楚楚可怜的眼神让人无法忽视。
“余温,你千里迢迢的来我们公司,我们公司没把你赶出去已经是容忍之至。你如今欺负老板娘,我觉得还是……”
——“哈哈哈!”余温笑起来,“走法律程序吧,调监控。硕大的陆氏集团不会没有监控吧?监控上要真是我推的,我立刻去自杀,给她赔罪。”
“这,少钦,没必要闹那么大,她也不是故意的。”苏心甜还装出一副大人有大量的样子,实际上胸腔里面的心脏在蹦迪。
陆少钦蹙眉盯着余温,没有回复。
“你不敢了。这点胆量都没有,还敢做总裁夫人,哈哈,可笑!”余温感觉恢复了一些力气,用手抹了抹头上身上的水,仿佛刚才冰冷的气息仍是挥之不去。
她毫无留恋的大步离开,只是一转过身去,眼泪就止不住的往外涌,怎么擦都擦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