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软

“唔……”

青年胸腔震动，发出分不清是痛苦还是愉悦的低吟。

他不自觉抬起手臂，整只手颤颤巍巍，竭尽全力才抓在萨琳娜微微伏下去、有点弧度的脊背上。

像是狂风骤雨之中，紧紧攀扯住墙面的爬山虎，在雷霆雨露的席卷之下，不让自己从空中坠落，被风暴卷走。

看着这双无法克制住颤动的双手，谁能想象这双手属于一个能够拿手术刀进行各种精密外科手术的优秀外科医生。

鲜血被抽离，但却好像填充入其他的东西，身体不仅没有因为失血而寒冷，反而像是从肩颈部开始燃烧起一簇簇的火焰，烧灼全身。

他的感官在此刻被放大，清晰感觉到怀中的女性比常人略低的体温，以及贴紧的胸口处，那毫无变化的、有力的心跳。

“咚。”

“咚——”

“咚！”

渐渐地，两颗不同的心脏，跳动频率趋于一致。

四肢与躯干浸泡在强烈的刺激当中，大脑在激素的影响下昏昏沉沉，模糊一切。

可即便如此，青年也很快从迷蒙当中找回一星半点的理智，凭借超凡的意志力，继续刚才的询问：“到底，是……什么！”

脖颈间感受到的压力骤然增强，四周的肌肉向旁边挤压，约束气管的空间，让青年呼吸的节奏瞬间变化，句子被迫中断，句尾的声音都扭曲变形。

在这种时候时不时设置一个干扰，但又不是要让自己住嘴，就是喜欢自己扛着负面影响竭力想要保持清醒、试图谈正事的样子。

真是恶趣味。

青年双目无神，仰头靠在座椅上，满眼都是模糊的天花板。

明知道萨琳娜是故意为之，可他依然愿意配合，用力咬一下舌尖，再次让自己的大脑能够勉强运转，操控声带再次开口：“什么事？”

萨琳娜微微偏过脑袋，埋在青年皮肤底下的尖锐利齿稍微有点松动。

但是很快又深深扎进去。

“额啊！”

青年原本攀着萨琳娜的手指瞬间收紧，但最终只是抓住后背处红色的布料。

布料被凭空揪起扯住一块，萨琳娜裙子的领口几乎是一下子就缩紧，勒住纤细的脖颈，看着就让人感觉不太舒服。

她没有回头，只是反过右手绕道背后的肩胛处，靠着青年骨节分明的手指，从手指侧边，一点一点把被抓在掌心里面的布料抽出来。

再柔软的布料，想要从一个紧握的拳头里面拽出来，是不可能不给对方带来任何感觉的。

赤红色的布料碾压手心的皮肉，破开紧紧包裹的拳头，被从苍白的虎口一点一点拽出。

就像是流沙从紧握的指缝当中划过，徒留无尽的空虚与不适。

“萨、琳娜……”

青年皱着眉头，含糊地呼唤着女性的名字，破碎的语句中，掺杂着些许讨饶的意味：“事情都已经……过这么久。”

“你，就非得……每次都、都这样，折腾我一通吗？”

他张着嘴，急促地呼吸，如同一只被迫脱水而出，渴望通过其他手段加大氧气获取的鱼儿。

“萨琳娜……”

再一次的呼唤，似乎终于触动怀中的女性。

又长又尖的犬牙缓缓往回收，恢复回圆润平整的样子，鲜血失去阻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汇满两个深深的孔洞。

但随着伸出来的舌尖一卷，一切痕迹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