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神度一听了乙骨忧太的事情后,果断表示对于咒术小学什么的提议没有任何兴趣。
他连忙否定了五条悟的各种撺掇,说:“我现在连鹄的普通教育都愁得不行,怎么可能让其他可以正常学习知识的孩子变成鹄这种处境。”
在十神度一看来,常规的教育是孩子认识这个社会,学习能够在这个社会上生存的简单技能必不可少的一部分。鼓励咒术师学习本科及以上的各学科专业知识是为了更好的研究和利用咒术,开设咒术小学是什么奇怪的决定啊。整个日本也不会有几个咒术师,更何况是小孩子。
再者,一个人什么时候能够发觉到自己有咒术天赋是未知的,光是找到这些孩子就很难了,遑论把他们聚集在一起进行教育。
退一万步,家长根本没有办法在现在这个社会里快速接受咒灵相关的事情,轻易让孩子接受这种特殊教育基本是不可能的。
对于十神度一这样冗长的分析,五条悟只表示非常无趣,没有在电话里继续谈及。
相比这些,行动更值得关注。
“杰,你负责放出咒灵制造混乱。”五条幸是这一次行动的主要策划者,参与的人员基本听他的调动,“斋藤和信会在暗处负责监察和转移工作。”
传统日式餐厅里,七个人围着圆桌吃饭,五条幸停下筷子安排事宜,“七海和我负责主要的进攻工作。悟和灰原负责收拾逃走的和暗处的咒术师。辅助监督会联系警方并和警方协同工作。”
事情并不复杂,人手也充足,五条幸和斋藤裕实本就是一级咒术师,又有夏油杰和五条悟在,另外有三个学生帮忙,根本不用担心。
何况这次行动本身就是他们策划的,信心便更足了。
“用小魄吧,他还挺聪明的,完全可以不用我们动手。”五条悟餍足地靠在椅子上,想象着【魄魕魔】凭一己之力,用使魔扮鬼,用领域吓坏那些普通人,并制服诅咒师的场面。
那样的话他们都不用动手,只要在旁边等着就好了。
夏油杰倒是不太想一上来就把底牌【魄魕魔】用出去,他更想在实战里多运用其他咒灵解决问题。这会儿他慢条斯理地喝着果汁,说: “还是用一些低等级的咒灵吧,小魄用来对付难缠的诅咒师。”
“你想怎么做?”五条悟兴奋地朝同期靠了过去,虽然不是他提的建议,但他完全接受同期的想法,甚至立即有了大闹一场的具体构思。
这边,夏油杰直接召唤出了裂口女,神秘兮兮地和五条悟咬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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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过后,斋藤裕实通过术式将夏油杰到了教团据点所在的房子外面蹲守,其他人按照分组各自去往目标地点。五条幸和七海健人一组由一个辅助监督负责,五条悟和灰原雄分别由一个辅助监督帮助去往目标地点。
目的地坐落在仙台港口的一个老工厂,这里曾经是造船厂的工厂,但已经废弃了好些年了。据查到的资料,这个造船厂的承包公司老板加入了这个教团之后,把这个非工厂捐给了教团并改建成了现在的样子。
夜间的港口上,自动化设备还在继续搬运集装箱,偶尔有货轮的船灯照过来,给黑暗中的斋藤裕实提供一些光亮。不远处有几个身穿灰色外袍,戴着宽大的帽子的几个人向这边靠近,他低头看一眼时间,随后朝身边的夏油杰点头。
时间是晚上11:17,夏油杰嘴角带着些微恶意地勾起一个狡猾的笑容,顺着他的心意,浑身血色黑发披散在眼前的畸形人类外形的咒灵悄然出现在他身边。
咒灵干瘦的双手在夜间好似披着浓重的黑色油墨,长着一只眼睛和大嘴巴的手掌伸向夏油杰。后者则转身看向斋藤裕实,手比作打电话的姿势,无声示意自己的需要。
很快,一沓人员资料放在了夏油杰的手上——那是斋藤裕实从公文包里找到的教团成员信息。夏油杰感激地朝夏油杰点头,转手将资料塞给了咒灵。
既然是夜半子时,最适合的当然是午夜凶铃了。
伴随着一道突兀的电话铃声,斋藤裕实在工作群里给所有人发了开始行动的信息。而站在他旁边的夏油杰则是又召唤除了一只鬼娃娃,还有一群水母咒灵,指挥着它们在这个废工厂里面装神弄鬼。
“啧!”烦躁的对异常响起的手机表达不满,男人从兜里掏出本该关机的手机,想着莫不是自己误触不小心开了机,却不曾想那沉重的黑壳子机器没有一点亮光,但尖锐的来电铃声一直没有间断。
若不是声音准确地来自手上的这个烦人的电子产品,男人甚至想骂出口。现下他只好朝同行的几人陪笑,同时死命按住标有红色关断标识的按键。
没用。
还是没用!
这下,男人再也忍不住,低声骂了句,“见鬼!”
手上的电话并没有给他任何有效的正反馈,铃声一遍遍冲刷着他的神经,心虚和躁郁让他高高抬起了手,用了极大的力气将手臂甩到最高点。
倏地,那铃声停了下来。男人也因此停下了动作,扭头去看仍旧黑着屏幕的手机。
两分钟到了,来电结束。
“把手机关机再进去。”白色外袍的人没好气地提醒一嘴,随后大踏步走向工厂的大门。
尚未走进,手还不曾碰到那虚掩着的大门,一阵DJ音乐就兀自响起,带着明晃晃的震动,在白色外袍那人的裤兜里,喊着:“我爱你~”
不等那人将手机拿出来,身后又响起了两个手机铃声。一束来自渔船的灯光照射过来,迅速滑过了工厂外五人的视野,将他们的惊恐印刻在了同伴的脑海之中。
白色外袍的男人显然胆子要大一些,他深吸一口气,随后按下了接听键,“谁啊!”
“你好……你是来救我的吗?”气若游丝的诡异声调缓慢地蹦出了这么一句话,将白袍男人准备好的骂人的话重重堵在了喉头。
很快,白袍男人反应过来,骂了句“神经病!”而后挂断了电话。本想着一定要让这个该死的恶作剧的小鬼好好吃点苦头,他熟练地打开了本就没有关机的手机,调出通讯录,随后又一次停顿下来。
最近的一条通讯记录是五个小时前,而不是刚刚。
还没来得及疑惑,又是一通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那串号码也十分好记——4444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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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废弃工厂房顶等着的七海健人正在五条幸旁边双手插兜,靠在栏杆上,远处漆黑的海面上有众多闪烁的光点,岸上和海上都仍旧忙碌。即使现在国内经济下行,这个繁华港口城市的夜晚也还是热闹。
和这些热闹完全无法共情的,是此刻被寒冷的海风吹刮着金发的七海健人。他眯着眼睛望向下面伴着鬼娃娃惊叫四处碰撞建筑或集装箱的水母咒灵,恶狠狠地在心里咒骂着上午被灰原雄煽动来这边的自己。
人就不应该好奇春日野信的任何决定!他原本可以在宿舍穿着睡衣,听着喜欢的专辑看一本喜欢的书,悠闲地度过这个周末的!而不是在这里吹冷风!
最好是有什么十分重要的事情发生,否则他绝对不会原谅春日野信和那两个高年级的学长!
“下面有两个式神使,都很弱。”五条幸则在仔细观察情况,看着全身心投入在行动中,实际上还是注意到了身边男生的情绪,于是解释说,“这是一个邪教组织的献祭仪式,我们怀疑这个仪式实际上是诅咒师杀人的借口。夏油杰认识的一个小女孩家里有长辈在这个组织里,而且参与了献祭行动。也许他们没有告诉你这些,如果你已经知道这些,还请原谅我多嘴。”
解释只是解释,五条幸并不认为这些话能够宽慰到这个少年。
“你需要练习自己的术式吗?”必须得承认,这不是一个很好的话题,五条幸只好再说些什么缓解尴尬,“你的【十划咒法】可以强制制造弱点造成暴击,这个术式在应对多个敌人的时候会比较麻烦。我想你需要这样的练习。”
下面正好有不少咒术师。七海健人有些不耐地整理自己的袖口,从身后的刀鞘中抽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刀具。目光锁定下面的四个实力不算强的咒术师,认可了五条幸的话,也不多说什么,只是问道:“我可以相信你对吧?”
发现身边的少年意外的理解自己的话,五条幸扬起了嘴角,肯定道:“当然。”
“那我就热热身好了。”说着七海健人走向楼梯口,“这该死的风真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