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1 现身

陈拾“饼爷……恁说妮儿啥时候回来嘞？”

陈拾愁眉苦脸，有一搭没一搭地编着竹笼子，没编两下便叹口气。

李饼“别急，我问过上官少卿了，她会回大理寺的。”

李饼也心不在焉地抓着猫抓板磨指甲，说这话不知道是在安慰陈拾还是在安慰自己。

堂屋的窗户上忽的闪过一道人影，同时门外还传来一阵瘆人的怪笑声，像是在专门引诱屋里的人出去。

陈拾抖了一身鸡皮疙瘩，一抬头，刚还坐那儿磨爪子的李饼早就推门冲了出去，他也丢下笼子，着急忙慌地跟上。

屋外，李饼盯着手中展开的纸条，神色凝重。

纸条内还裹着两颗尚带着血迹的牙，而纸上的字则是写着胡文。

这张明显只是一半，那么另一半在哪里呢？

邱庆之“李少卿，别来无恙啊。”

李饼闻声看去，见到来人，他眉头微挑，饶有兴趣地回道。

李饼“邱将军拜访，李某有失远迎啊。”

——

余霜年购置的宅子离闹事不远，此时外层被一透明的灵力罩罩住，外人看不出有什么蹊跷，而内里却站满了形态各异的人。

有壮如小山的，有妖娆魅人的，有头上趴着一只蜥蜴的，有带着恶鬼面具的……共八人。

他们一齐将一装满金色圣水的池子围住，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突然，池水中央冒出一圈圈泡泡，圣水的颜色也逐渐变得透明，露出了蜷缩在池水中的神明少女。

少女的睫毛浓密如鸦羽，吹弹可破的皮肤在水下更显得朦胧梦幻。

她双眼紧闭，红唇微弯，姣好的容颜引诱着人去窥探她掩藏的浩瀚星辰。

余二催动浓黑的鬼力小心翼翼地包裹住她，并将其送入房中。

那里自有纸人服侍她。

完事后，余二沉着脸瞥了众人一眼，问道。

“东西找到了吗？”

“能在神都找到的材料都已经找到了，其他地方的也只是时间问题。”

“可是有一种引子怕是难到手，或者说，得余小司命亲自出马。”

“可是这件事不能让她知道。”

狱守们本来七嘴八舌地汇报着自己的收获，到最后，竟没有一个人再出声。

“那味药引——是什么？”

“是真爱之人的心头血。”

这话一出，嘀嘀咕咕的讨论声再次响起。

余二面色黑沉，如同地狱修罗，一大股黑气自体内爆出，又被他迅速收了回去。

“十八层，不行吗？”

余二自己说完这句话都觉得好笑。

“哧！二层，你难不成忘了，我们狱守根本就没有心脏啊？”

一层狱守抱着胸不留情面地耻笑着余二。

“来人间良久，可别真被这儿的尘世繁华迷了眼儿。”

一个尖锐的女声紧接着响起，这话既是嘲讽也是警告。

他们对余二是极其嫉妒的。

同位狱守，同样深受地狱火煎熬，凭什么余二可以待在司命身边，接受来自神明的恩赐。

如今若不是一切为了小司命，他们非得将其撕扯成碎片才甘心。

会议开完，各位狱守都是不欢而散，通通化作缕缕黑烟散去，等待着他们的珍宝亲自寻到他们。

“……”

余二站在原地良久，最后默默看向余霜年的房间。

平日里如同一口枯井的眼睛此时充斥着风雨欲来的幽深。

夜幕降临，追踪邱庆之行踪的李饼凭着猫咪的嗅觉一路紧紧跟着，尾随他来到神都的奴隶营。

这里已经许久未启用了，到处都有着荒废的痕迹。

只有寥寥几个火炬还在照着一点点光亮。

李饼“邱庆之！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再也等不下去，现身在邱庆之面前。

后者也并没有感到意外。

邱庆之“我去哪里，好像不必向李少卿报备吧？”

邱庆之没有给他好脸色，两人的眼神争斗一个比一个狠，仿佛对方是自己的仇人。

李饼“你知道一枝花的行踪，而且，那工匠身上的纸条是你放的吧？”

似乎料到李饼会质问他这一点，邱庆之颇为云淡风轻地回道。

邱庆之“李少卿所谓何言？”

李饼“那工匠身上都是血，而邱将军拿出的纸条上却一滴未沾，这不合常理。”

邱庆之“呵，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月光逐渐被黑云吞噬，周围的温度似乎也在降低，冷风吹过李饼的脖子，激起他一身鸡皮疙瘩。

他不由得警惕地望了望周围。

邱庆之最先发现一门之隔的营内有火光乍现，顿时面色一凝，疾步跑了过去。

他身后的大门也随之紧闭，论他怎么使劲撞都打不开。

城墙上，一个黑色的身影快速下落，李饼察觉到事态不对，整个身体都紧绷起来。

直到那人到了跟前，朝他肆无忌惮地疯笑，以及那人脸上戴着的熟悉的面具，他才确定这人的身份。

李饼“一，枝，花！”

一枝花“嘻嘻嘻，是我是我就是我。”

一枝花“李饼啊李饼，我们可是好久没见了。”

听着他欠揍的语气，李饼咬着牙根才确保自己冷静下来不上去给他一拳。

李饼“你到底知道些什么？那些人死是不是都和你有关？”

一枝花“就知道问这些无聊的问题……”

一枝花有些兴致缺缺地打量着自己的指甲，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目光又转到李饼身上。

一枝花“哎！你不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吗？只要你追到我，我的秘密，就全都归你了！哈哈哈哈哈哈……”

一枝花“来呀！”

一枝花的速度快出了残影，李饼当然也不甘示弱，提着口气紧随其后。

暂且不提两只猫猫的追逐战，门内的邱庆之见撞门不成，便想借着墙边堆积的杂物翻出去，却没想在墙头上看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身影。

邱庆之“阿年……”

原本安静坐在墙头的少女似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朝邱庆之歪了歪头，还甚是愉悦地晃了晃腿。

少女笑靥如花，声音清甜地喊着他的名字。

余霜年“邱庆之！邱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