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是一片寂静的黑暗，看不见任何一点光亮，甚至是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他害怕吗？或许是害怕的，又或许这一切都不重要。
他不知道自己刚刚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火气，可能是因为……单纯的看那个人不爽。这黑暗中没有路，也没有其他的任何东西。
所以他在犹豫，是四处走走，还是原地平躺。长久的处于在黑暗的环境，会让人心中产生对于未知的恐惧，会让人觉得四面八方都不安全，都藏着未知的危险。
他也一样，不同的是，他既恐惧着又期待着，他很好奇，这黑暗中会有什么东西袭击他。
“你说你到底是谁呢……”这声音忽远忽近，但却引领着他向前走去，他也如其所愿，跟着这空灵的声音走着。
“我没有名字，也不知道自己是谁。”这是他自己的声音，充满了迷茫与无知。
“那…就叫你晏殷吧，与夜莺很像，对不对？”少女声音轻灵，悦耳，但他似乎已不记得自己经历过这件事。
“夜莺是什么？”无知、弱小……这是初诞时的他。
“对我来说，它是夜中的精灵，曾给我无限的勇气。”
“所以我叫夜莺？是个精灵？”他安静地待在一边，静静的看着画面中小巧的自己和那少女坐在一处山崖上，看着山下的风景。
他看不清少女的脸，也许是因为他早已忘记。
“不对，你叫晏殷，是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少女捡起一节枯枝，将晏殷两个字写了出来。
“人又是什么。”小小的少年看着少女写在地上两个字，不解的问着。
“人就是像我这样的，有手有脚，有一个脑袋，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对耳朵，一张嘴。有男有女，有小孩，也有大人，有老人也有青年。
我们为心中的理想、梦想可以付出一切代价，为了得到想要的，可以用尽手段。
贪婪、自私、仁义道德、七情六欲都是人所拥有的。不过人是分好坏的，好人可以不顾一切的去救人救世，坏人也可以不顾一切的去杀人灭世……”
少女说了很多，而少年只是静静的听着，直到她说完。
“你是好人吗？”他看见少女笑了，笑的凄美而又无情。
“我不是。”
画面破碎重组，已然到了多年之后。
“杀了我吧，你已经成为一个好人了，你得杀了我这个坏人。”少女一身血衣，它本来是白色的……她坐在城墙边上，城内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而这些人都是她亲手杀死的。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他站在城墙边上，看着正扬起嘴角微笑着的少女。而这个笑里，有释怀，有痛苦，有诀别……
“小晏殷，听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我是在这城里出生的人。我的父亲是这座城的城主，母亲是这城中最美的人儿。某天，城里来了个仙人，他说他看上了我娘，让我爹把我娘交给他，不给他就屠城，屠完了再霸占。
我爹宁死不从，可城里的人想活命，他们冲进了我家的宅子，杀了家丁，杀了我爹，杀了我的兄弟姐妹们。娘抱着我逃了出来，将我藏在草丛里，自己引着人去了山崖边跳了下去。
我东躲西藏一个月后，才重新回到了城里。那仙人走了，走时还说看了一出好戏。城里的人都劫后余生般松了口气，又各自过起了各自的日子，而杀死我爹的人霸占了我家的宅子，成了新的城主。
他们又过上了幸福的日子，却忘了孤苦伶仃家破人亡的我，忘了他们曾亲手杀死那位真心对他们好的城主一家。
我恨，我怨，所以我想拜入仙门，学习仙法复仇。可仙门不要我，他们说我心术不正，但那位挑拨起这件事件的仙人，就是他们的一位长老。
我成了一名散修，疯狂的修炼，抢资源，直到在某次秘境中捡到了你。
你纯洁的就像是一张纸，身上的灵气也纯净无邪。我将你带出了秘境，在你熟睡后夺取你的灵力、血脉。
偶然间，我发现你的血比丹药还有用，能治愈伤痛，还能提高修为。
我利用你的血换取了不少东西，最后你没用了，又将你卖给了圣地。
其实在这之后我很后悔，在得知圣地对你的所作所为之后，我把你救了出来。
现在，我屠杀了一个修仙门派，一座城，之前还利用你，欺骗你，于情于理，你都应该杀了我，而我也想死在你的手里。”
少女看着他，期待他的回答。
“……抱歉，我不理解，但我不想杀了你，现在这里没有其他人，你可以逃走。”
“不逃了，我已经没有遗憾了。”她从城墙边上站了起来，走到了少年身边，笑得灿烂。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点都没变呢。”她拉起了少年的手，将自己的剑放到了少年手里，又对准了自己的心脉。
“你说你到底是谁呢……”长剑刺入了她的心口，晏殷眼底闪过一丝挣扎，最后还是顺着她的意愿，没有收手，也没有救她。
“我叫晏殷，一个小姑娘给我的来处。”晏殷抱着她轻声而又肯定的回答。
她开心的笑了，在这生命的最后一刻。
窗外皎洁的月爬上了高空，他起身坐到了窗前，看着窗外月光下的景色。这是多久之前的事呢？百年前，千年前，亦或者是万年前？
他不记得了，一个人的一生有多长……凡人匆匆百年，修者再怎么争也不过几十万年。他呢？他好像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
有时他觉得自己可能是永生的，但他又隐隐觉得自己是会死的，只是还不是现在。时候未到，他想死也死不了。
“晏殷，你醒了怎么不叫我？”邹南揉了揉还有些睁不开的眼睛，含糊不清的看着窗边的身影，嘀咕了一句。窗边的身影回了头，走过来将他抱起 。
“我想回家了，走吗？”怀里的人还没有睡醒，被他抱着又要睡过去了。
“无根浮萍，说走就走，不要犹豫！”邹南打了个哈欠，安详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发现先生溜了的南宫思絮发出了尖锐暴鸣。他还打算等先生醒了之后问些问题的啊！
津ICP备2022002164号-2 © 2016-2023 iHuaBen.com 版权保护声明 不良信息举报:jubao@ihuaben.com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