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诀别书

洲洲的随笔

怜怜吾妻:

我竟不知这一别,就是永远。

我永远记得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你看着远方飞来的白鸽,跟我说那是亲人传来的呼唤。

这封信我没有托人送回来,是绑在了信鸽的腿上,也算是首尾呼应吧。我知你是个没读过什么书的封建时代的女人,没关系,我已经早早就嘱咐隔壁的李大哥,一有书信就来帮你读。

以往的书信都是报喜不报忧的,想着我已经在外让你担心不少,就不要再给你雪上加霜。可今天,你或许要一个人躲在黑夜里哭泣,而我再也不能为你擦拭眼角的泪。

五月时分,我已经跟随大军北上,成功与周大将军汇合。可不曾想一月后,M国突发战乱,大炮不停的朝我们的大本营轰炸。我和大将军被迫转移阵地。过程中,大将军身受重伤,危在旦夕。我虽为一介读书人,报国之心不可无,这一去,就是永远。

吾妻怜怜,人如其名。从前,为了读书上学,我常常不在家,护不住你。如今,我可能,不,是一定回不来这个家了。那便是再也无人能护你。我自惭形愧,却无可奈何。说我是负心汉也不为过,可我爱你,此心天地可鉴。可我更爱我的国家,更爱我的民族,我前半生读书识字,就是为了复兴祖国大业。

可我遇见了你,一个让我神魂颠倒的神奇女人。在我眼里,你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平凡无知女人。你在我心中的重量无异于是花木兰对于国家。她可能是伟大的,因为她的贡献使得一个国家继续兴盛。你同样伟大,对于我来说。你给我乱七八糟的生活收拾的井然有序,你好像那故事里的田螺姑娘。

当年裹小脚的政令颁布时,我是极力反对的。我把你藏在家里,不准你出去和仍何人接触,你当时茫然的问我为什么,我不好向你解释,觉得你肯定是不会懂的。所以当时的语气凶了很多,现在想起来挺对不起的。你当时眼眶红了,我看见了你的眼泪,但你强忍着没哭,你说你没读过书,什么都不懂,一切以我为主,不管我干啥事你都信我。

是啊,你那么信赖我,现在我走了,你可怎么办啊!

我此生的心愿有二,一是看到国泰民安、中国不再怯懦,她能站在世界之巅,和那些曾经欺辱过我们的国家站在同一个高度,甚至是更高一个层面。第二就是你了。我始终是放心不下你的,我这一走,你该怎么办呢。你会不会在黑夜里哭疼了眼睛,会不会在冬天里省吃俭用不敢添柴火取暖。

吾妻弱小,却又强大无比。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神圣的归宿。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你也说过我在的地方也是你的家。现在我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那个地方你暂时还不能去,你要长命百岁。我却又不希望你活的太久,那样太孤独了。

我希望你在我走后不要拘泥于那些死古板的规矩,你若是看上了别人,就另嫁吧。但我又怕你遇人不淑,他表面待你好,娶回家后又对你苛刻至极。那时的你,该有多无助。

我想,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比我更爱你的人了。

可惜,我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我是唯物主义者,不信来生。所以很是珍惜这一辈子短暂的时光。但老天总是喜欢看人不完美的。

信到这,就要结束了。

通篇下来,我用尽毕生所学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才不会太伤感。我可能词不达意,内容杂乱。但我想说,我爱你,至死不悔。

原谅我不能再回来陪你。

1976年7月8日

曾桦绝笔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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