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全部艰辛的过了这道索命小路,弯弯绕绕后终于看到了开阔的路面和尽头处的村庄。村口没有像以往一样有着守门人,英太握紧双手沉重的踏入。没有意料之中的血腥味,他暗自松口气。
戈薇一进入村内,淡淡的妖气弥漫在整个村庄中,很熟悉,她好看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见戈薇又蹙眉,惊的犬夜叉立马带枫远离了她。
“干嘛,我是会吃人吗?”戈薇没好气的说。犬夜叉和枫疯狂点头,戈薇扭头冷哼一声。
英太带着两位巫女去往妖怪所在的位置,越往近走,那道气味越来越浓烈、浓郁,那是大型妖怪的气息。她很熟悉。
“杀生丸?”
杀生丸转过身,红色妖纹在阳光下异常吓人。他面向这群来势汹汹的众人,眼底闪过一瞬的猩红,他的目光只落在了犬夜叉身上,声音低沉而嘶哑:“半妖?”
被叫半妖的犬夜叉难得没反驳,他像是看见了救星,急匆匆上前。他用手指轻轻挠着脸,眼睛不自觉往一旁瞧,别扭的说道:
“是这样的,就是……呃……不然你就哄哄她吧……这个女人生气起来真的很吓人……”
“滚!”大妖怪对他的靠近十分不满,瞳孔因为他肮脏的血液而布满了厌恶。杀生丸嘴角往后撇,露出攻击性的獠牙。
“你凶什么凶啊!!”戈薇冲出来,极力将受伤的小狗护在身后。而对面的妖怪眼眸森然,不悦。
看清眼前人,英太倒吸口气,急忙对着戈薇喊道:“巫女大人!你们别靠太近,那个可恶的妖怪,”
“就是他!”
犬夜叉不可置信立刻后撤几步:“什……!”后退几步后却又立刻停顿住了,他不明白自己得知这个消息怎么会惊讶。好像也没什么可奇怪的,毕竟这个大妖怪在他记忆中原本就是这样,残暴、无情。
英太的提醒让戈薇猛然愣住,没想到一路上吐槽的残忍大妖怪竟是自己熟悉的那位,她清亮的嗓音压抑着怒气:“你把它们关去哪了。”
人类巫女的质问让眼前的大妖怪周身遍布着阴暗气息。不知好歹的人类,他阴沉的神情,“你什么身份,胆敢这般质问我。”
犬夜叉和小枫咽回口气,默默往后退,动作难得一致的同步。
“你是在生气么?!你有什么可生气的?该生气的是我!你不管一切伤害了我的朋友,现在又来杀害无辜的松鼠族。它们真的该死么?”
戈薇咬牙:“对无辜者生命的消散而怜悯,这并不可耻,更不是可悲。真正拥有力量的人,绝不是你这样不分好坏的杀戮!”
杀生丸低吼:“闭嘴!!你个该死的人类!”
看着他对辛加的那种杀意完全的对准了自己,戈薇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内心被狠狠全部击碎。她心底那股酸涩的情绪,怎么也无法压抑住。她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什么紧紧攥住。
“杀生丸,你到底明不明白……我从始至终只是希望你能有属于自己的情感,而不是只一味的为了强化自己而失去自我……”
“我落入这个令人害怕的陌生时空,可我不觉得孤独,是你救了我,你带着我在这个地方前行,我在你身边从来没有再害怕过,你是位好君主。更该是位好伙伴。”
“我杀生丸是怎样的人,还轮不到你来教!”杀生丸冲上去像辛弘介那样,伸出五爪钳住了她的喉咙,尖锐的指甲打算刺穿她。妖风掀乱着巫女的墨发,她坚毅难过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
“戈薇!!”
“妖怪姐姐!”
破魔之箭从戈薇身后射出,攻击到杀生丸掐住戈薇的手,桔梗从箭筒中继续拿出第二发。杀生丸的手腕一阵疼痛,松开了戈薇。他眼底全是怒火。这群愚蠢的人类,全都该死!
戈薇心脏跳动迅速,她自己也没想到要来对抗的是杀生丸,她知道在场的所有人和妖怪都打不过这个大妖怪。她回头,嘴形告诉桔梗让他们快走。
戈薇注视着杀生丸,吸引着他的注意:“怎么,你不是决定要杀了我么?那么来啊!”
杀生丸杀意涌现。决定将这个吵死人的巫女直接一击毙命。他扬起光鞭注满妖力,绿色的光芒直逼戈薇。他全部的妖力一触即发,奔涌而出。
戈薇放弃抵抗,语气淡然:“我的灵力只会对向邪恶之徒。”
“但那并不是你。”
“说够了没有。”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愤怒,一个平缓。
从远处飞来一个白色光影球,速度之快,球影划破空气在云中留下一道长长的尾影。突如其来的光鞭疾速飞来,击退了另一道杀气腾腾的长辫后然后迅速转向巫女。
戈薇的身体忽然被一道强劲的妖力拉扯住,惊吓让她瞬间收声。她双脚脱离地面,悬挂在空中,远离避开了对面进一步的攻击。
“还真是小瞧你。”
那是和对面的人一样清冷无情的声音,却没有凶狠的杀气之意,少了很多咄咄逼人之意,更多的是统治者的威严,更加缓和,轻蔑,嘲笑她的没用。
他的声音让她因为失重而惊慌的内心骤然稳定。那股莫名的力量牵引着她的身躯缓缓落地,最后落在了他身侧。他大手张开,强力的结界升起,将她完全保护。
她吃惊的看着护着自己的身影,杀生丸??随后又迅速扭头看向对面,一模一样的两个大妖怪都在看着自己。
犬夜叉:“怎!怎么会有两个杀生丸?!戈薇!你快过来!有个是假的!”
戈薇能感受到两个大妖怪身上都有很醇厚浓郁的正统妖气。她绝不可能会认错他的气息,那么。只能是。
戈薇瞬间反应过来。对面是这个时空的杀生丸!
「如果不幸遇见镜中人,也就是你自己,记忆头尾相触循环会导致大脑混乱,然后爆裂,死亡。」
邪见的声音突然在脑中响起。
只见身侧的杀生丸慵懒的将目光投向伫立着的另一道白色身影。戈薇一慌乱,瞬间把脑袋里一大堆事情抛开一遍,甚至也顾不得什么所谓上下级、君臣关系。
她立刻踮起脚抬起用手完全贴上了他的脸,遮挡住杀生丸的双目。她想起之前有次邪见跟她说过,她的身躯或者附带她灵力的物体可以阻挡这危险的情况。
杀生丸警告着:“巫女。不想死的话就赶紧放手。”
“我看你才是想死,你别看他。”紧迫的情况让戈薇快速胡言乱语。她捂着他双眸的手更加用力。
奈何他太高了,她奋力的垫着双脚,重心的不稳迫使她摇摇晃晃得往杀生丸的方向倾斜,让她几乎像在扑进他怀里。
(ps:为了方便区分,50年前的杀生丸和邪见统一加个小字)
对面的小邪见不可置信的揉着鸡蛋大小的眼睛,将头伸前凑近,觉得自己有点眼花。怎么对面还有个杀生丸少爷,而且竟然还有个人类女人,都那样抱上去了都没被砍死。
站在一旁的邪见差点跟它四目对上,立刻跳起身发出惨叫:“噶!你个该死的臭乌龟,不准往我这边看!!”
犬夜叉:这丑河童狠起来自己都骂。
小枫:不愧是邪见大人。
“臭丫头,你快过来也蒙住我眼睛!”
戈薇无辜的说:“可是我只有两只手,不然你自己捂着眼睛好了。”
看着邪见气急败坏的大叫,戈薇本来生气的心情一下就被逗笑了。随后[哗啦]一声,戈薇撕开衣袖扯出一道布条,那上面都是她这段时间残留下的灵力。白皙清瘦的胳膊裸露在空气中,线条柔和,衣服纯净的色彩与之碰撞,衬得她越加温婉和缓。
“低下来一点。”
杀生丸看着巫女,她的眼中映着皎洁的月亮,那是月亮的清澈,是他额上的标志印记,更是他。那双眼睛里皆是他从未见过的灵气。
戈薇的好吗还没问出口,却被杀生丸注视着。随后他缓缓低下了头。戈薇将衣带对折覆在他盛气凌人的双眸,帮他系上,遮挡了他那双眼睛。它倒映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灿烂笑容。
戈薇小声说:“你实在太高了。”
替他绑好,戈薇表示对自己的成果非常满意。搭配上她打上的蝴蝶结,大妖怪全身上下都在散发出柔和的光。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戈薇相信被挡住的眼神一定是想将她碎尸万段。还好遮住了。
随后她又帮邪见系上同款蝴蝶结,她心满意足的点头,一直很想让他们穿主仆装来着。
杀生丸:“邪见。”
“是!”两道声音又一齐响起。小杀生丸冷眼飞射而来,小邪见汗颜,完蛋,不小心喊出声了。
主要是这个吓死人的呼喊声,它这辈子都不可能认错。就是这种很自以为是、狂妄自大、不可一世、无情、冷漠、又带着点讥讽……的声音。
杀生丸确实是在叫小邪见,他只说了混沌兽三个字小邪见立刻明白过来。
“什……什么?!”小邪见吓的退后几步,没想到未来的杀生丸少爷竟敢如此大胆,敢冲进混沌兽体内。而且它自己居然还跟进来了!?未来的它居然这么勇敢。
它望向另一个自己的目光不禁多了自豪、敬佩、满意、感动,不愧是统治过武藏野草原的妖怪。
小邪见转过身把关于混沌兽的信息全部告诉一旁的杀生丸少爷。如果他们靠近太久,那么两个本体依然都会死。它必须要迅速带着这个还在闹情绪的大妖怪离开。
小杀生丸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他妖爪拨开耳旁的发丝,他冷下语气:“那么,告诉我杀生丸,铁碎牙的位置。”
戈薇不禁屏气凝声,手心有些冒汗。她知道杀生丸会将方位说出。那是他一直以来都想得到的武器。不论是五十年前还是五十年后他都奋力的去抢夺那把烈刃,尽管它需要人类的怜悯心,但这不影响他。
那双骨骼分明的手,毫不留情张狂的刺入犬夜叉的右眼。在那阴间和尘世的交界处。不属于她的疼痛画面感顺着记忆出现。戈薇虚握着手掌。
迟迟得不到回答,小杀生丸的目光很不善,几乎咬牙切齿:“到底在哪。”
杀生丸沉默了一会儿,转过身背对他,情绪毫无波动的说出了一个位置:“冥界。”
戈薇猛地抬头。
小杀生丸得到位置后迅速带着小邪见前往冥界。
——
“实在是太感谢你们了,桔梗大人,戈薇大人。没有你们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说着说着英太又开始落泪了,他的妻子一脸无奈,笑他总是关键时刻不争气。
他们离开了松鼠村后,戈薇将被困住的松鼠族族人们全部解放出来。村名们对两位巫女充满了感激,盛情的准备了丰宴,里面有很多戈薇在战国没见过的坚果,还有他们特地为她们外出捕获的大鱼大肉。
最后她们结束了所有治愈的任务,桔梗牵着小枫和它们众人道别。英太怀里的小松鼠开心的踊跃起来抓住犬夜叉的双耳,开心的笑。犬夜叉实在是被摸的不舒服,奈何两大巫女镇守在这,他只能按耐着不吭声。
终于小婴儿玩腻般的撒手,犬夜叉又想起了正事,反正双眼被蒙住了,他再一次鼓足勇气来到了杀生丸身边,“喂杀生丸。”
杀生丸停顿。他说:“你要不哄哄……”戈薇眼角跳动,犬夜叉的声音戛然而止,一道清脆的暴击声响起,犬夜叉顶着个大包赌气般的走了。
小枫:“勇敢的犬夜叉。”
杀生丸依靠着犬妖天生的嗅觉,即使蒙住了双眼的情况下很快也能找到方向。他无声地停留在前方,戈薇和松鼠族们挥手道别,朝着前面的杀生丸跑来,边喊道:
“邪见,走啦——”
那个遮档住眼睛的小妖怪听见呼喊声,晕晕乎乎、跌跌撞撞,它看不见前面的路只能凭着感觉瞎摸,不出所料就撞在一棵树上。它惨叫一声,跌坐在地上双眼冒星。
它晃了晃脑袋,准备起身继续追上去。突然人头杖另一端被牵起,邪见吓一跳,大叫:“是谁!敢这般大胆无礼!!”
“走啦——”
“……嚯。”邪见瞬间止住破口大骂,老老实实的被牵引着。牵着它的人没有走的很快,邪见很快就走在了她的身后:
“是你啊,小丫头。”
大妖怪启程。
夕阳西下,大路上路过的人类避的很远,大妖怪身后跟着一名巫女,巫女又牵着小妖怪慢慢赶着旅程。后面不远处还有一大一小和一个红色犬妖,地上倒映着他们的影子。
战国的夜晚对人类而言比较危险,桔梗和枫找了个人类村庄借宿。而带着两个妖怪,为了防止他们有危险,戈薇跟着杀生丸来了到犬类喜爱的大自然森林中。快落下的金阳将残剩的光线穿透着整片树林。
杀生丸找了颗古树就坐下了,邪见也累了,赶紧跑到旁边的小树边休息,它命令着:“臭丫头,快过来帮我解一下,你打的什么奇怪的结啊!”
小妖怪的喊叫声让戈薇想起了这件重要事情,她靠近那个大妖怪,他的银发披散蜿蜒在地:“杀生丸,我帮你结开吧。”
回应是他的沉默,这段时间她大概摸清这个不爱表达的大妖怪,沉默就是他完全允许的行为。
大妖怪很高,戈薇每次都要很努力踮起脚才能勾到。她此时曲着双膝抵在地上,身体难得和他同高。没有可怕视线的杀生丸显得温柔多了,异常的也很听话。
她有些很好奇,不知道他的目光是怎样呢,会不会因为她这几天越界的行为更加充满了瘆人的冷意呢,还是会愤怒的像小杀生丸一样尽是杀意呢……毕竟她白天和前几天气势汹汹的指责了他一大堆。
戈薇怀着忐忑的心缓缓接近挡住双目的他,张开双手绕至他的脑后。
蝴蝶结很容易就能解开,但是她一直迟迟顿顿的在犹豫,导致不小心滑落成死结。戈薇前倾着身体靠近他,手借力搭在杀生丸肩上的绒毛上。
为了方便看清后面的绳结,戈薇侧过头将脑袋贴在他的耳边,不论是身体还是气息都几乎将大妖怪全方位包裹着。他呼出的气息一下一下打在了她有些凉意的手臂上,那是跟他周身完全不同的温度,炙热、灼人。
她的脑袋回正,目光定在近在咫尺的脸上。距离实在太近了,两个人像是在热烈的拥抱。她忍着热意终于将绳结解开,那是有着她气息、属于她一部分的白色衣带。
布带落下的瞬间她蓦然撞进对方的金眸,细碎的光芒从中折射出来。戈薇身形僵住。瞳孔中是她,如同遮盖他视线的最后一刻,他此刻的视线内还是只有她的面容,但是她看不懂那双眼中的情绪。
那样的淡漠而又隐晦不明。他挑眉嗓音低沉:“胆大是你的专属词么。”这句话里包含了很多含义,但这并没有怒火。
戈薇明亮的眼眸闪动,明明是一个人,可她的感受却完全不一样。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认错,或许是当时怒意完全的占据她整个内心,失去了理智和判断。
曾经的杀生丸绝对不会允许她像此时一样这般靠近。戈薇支撑的手掌深深陷入他肩头的绒毛中。她低垂下脸,不小心将内心完全暴露:“他跟你不一样……”
杀生丸的双眸下移至她逾矩的手,随后又无声地定在了她的脸上。
他们根本就不一样。
“臭丫头!人呢!”
突然响起的声音立刻打断她,戈薇惊慌失措的站起身,随便应了几句。奇怪的感觉只想让她迅速逃离这里,黑发从耳后脱离垂在她的脸上,将她只剩下通红的脸完全遮挡住。
“哦对了,杀生丸少爷随便动用妖力就能震碎,这种小事你就不要去烦他。”
“……嗯。”她小声的答应,安静的也帮它解开了最后的束缚。
邪见:“啊嘞,杀生丸少爷您已经解开了?你看,我就说你不用担心吧。”
杀生丸金眸眯起,拾起一个石头把它砸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