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有功无运也难逢

“不是。”齐衡答得很快，“则诚兄，我放下六妹妹了，如今我与她男婚女嫁两不相干，我的妻子只有蕊菡一人，我很在乎她。”

长柏一怔，满眼的不可置信，“可她父亲犯有谋逆之罪，她会是你人生的污点！”

“她不是！”齐衡声音大了些，但很快恢复平静，他说得很慢，但透着一种威压，“盛长柏，今日我可以只作你痰迷了心酒迷了窍，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更不要付诸实际，此后，你我友尽。日后倘若你们敢做出什么来，不管是你，还是你妹妹，我一定以激烈手段应对。”

齐衡话说得重，但实际上，他此时还真的没有对赵蕊菡情深似海乃至没有她不能独活，只是他知道赵蕊菡什么都没有，如果自己都放弃了她，那她就真的完了。

想起来她对自己的依赖，齐衡自问做不到丢弃她，也许……自己已经在喜欢她了吧……

另一边，周府

周定潮看了一遍徐昶的信，失笑道，“我这么多学生，只他最贴心，这才八月初，中秋的礼就来了，还记挂着我到了秋天犯咳疾，给我备了些枇杷露。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啊！还有前头打仗那么辛苦，难为了他还腾出时间来写了表文给我。这个学生，没白疼一场。”

正好大学士方敏也在，于是趁机说了两句客套话恭维道，“天地君亲师，也是相公为良师，才有徐部堂这般高徒。”

周定潮闲闲的抿了口茶，“他在前头不容易，咱们在京城也不容易，大家都勉为其难凑合着为君分忧吧，咱们不容易总比皇上不容易好。”

方敏十分赞同，“是这个理，”他话锋一转，“我记着徐部堂勋贵子弟来着？”

周定潮笑了一声，“勇毅侯府的，咱们俩三十年的交情了，我也就跟你揭他一个短，那勇毅侯府当年，真是穷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只有个爵位撑着了。也是他那个姑姑……我要是有这么个长辈我也闹心。”

方敏故意问下去，“我怎么没听说过勇毅侯府还有什么姑老太太？”

“问问你姑娘去就知道了。”周定潮笑骂道，“谁不知道你跟余太师是亲家，少在这儿给我装糊涂。”

方敏：“你这个人也就跟我有脾气，还不许我卖个关子么？放心，肯定是给足你们师徒俩面子，满意了？”

……

齐衡回府时候，赵蕊菡还在睡着，只是睡得不大安稳，睫毛轻轻打着颤。

没来由的，齐衡又想到了盛长柏那番话，眼里也浮现出丝丝爱怜。

明明她什么也没做错，可她却一直承受着世间的恶意。从出生，到嫁人。

这么想着，齐衡不自觉伸手去摸赵蕊菡的脸。

赵蕊菡觉轻，一下子就醒了过来，然后，主动把脸贴在他手上。

齐衡心里一下就软得一塌糊涂，“醒了？”

“嗯，”赵蕊菡应了一声，“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才回来，看你睡着，就没叫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