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三十二）

程少商见楼垚态度十分强硬，便将楼垚叫了出去，问他知不知道何家有多么的惨烈，楼垚无言以对，程少商对楼垚说着，如今与何昭君结婚并不仅仅是还何家的恩情，还是替他仰慕的那些人照顾何家遗孤

程少商劝楼垚，以后楼垚作为他的夫婿，可以教导她，约束她，一定不能再受他的欺负，楼垚自知退亲之事已无更改，说要是何昭君以后在无理取闹，自己就带她去何将军的坟前自省

楼垚和程少商返回正厅，当着众位长辈的面答应了退亲之事，并且表示何家部曲以后任由二房调遣，他倒要看看由谁敢来插手二房的事情，楼垚和程少商约定以后以兄妹相称，两人含泪祝福对方

裕昌郡主和老王妃到城阳侯府，他们打听好了今天凌不疑会回家吃饭，想要趁机撮合他和裕昌郡主的婚事，几人无意中说到了程少商的事情，并出言讥讽

却不想这些话正好被凌不疑听到，他表示程少商退婚是按照圣意办事，如有人质疑此事，便是圣上不敬，又说程少商的婚姻不用旁人操心，他会负责到底，凌不疑说完就离开了，丝毫不顾及裕昌郡主和老王妃的面子

几日后，圣上在涂高山祭天大典，圣上为了弥补四娘的委屈，特意允许程始携带家眷参加，程少商实在心中难关，便离开了骑射比赛

程少商骑着马来到山顶，看到上面有一座宝塔，便想着上去查看一番美好风景，程少商上了宝塔，从宝塔的窗户看出去，远处群山环绕，松涛阵阵

程少商突然就想明白了，生活这样美好，何必让自己活的如此痛苦，就在程少商准备继续上楼查看的时候，突然听到楼上传来有人密谋要废太子的声音，程少商一时紧张不慎将随身的玉佩摔在了地上

楼上的人听到动静下来查看，程少商赶紧躲藏，正好被凝不疑遇到，凌不疑抱着程少商翻出窗外，悬挂在屋梁之下，等到那些人离开后才重新爬上去

凌不疑因此牵扯到旧伤，他提醒程少商不能对任何人说起今日之事，也不能说起她来过这里，凌不疑担心程少商安危送她下山，程少商的玉佩有一半落在了宝塔里

凌不疑推测那些人很有可能通过这半片玉佩找到她，与其这样还不如放在自己身上更加安全，凌不疑回到了账中，并且与程少商串通好之后，说是自己的旧伤是为了救她而复发

凌不疑让内侍像文帝汇报了此事，皇上想起四娘就是凌不疑心仪的女子，两人三番两次的巧合，看来凌不疑是真心的喜欢四娘文帝得知此事，便马上拉着程始往凌不疑账中去

文帝审问了一番，程少商和凌不疑好在没有穿帮，而文帝却觉开始犹豫了，文帝在越妃那里叨叨个不停，越妃受不了直接将他赶了出去，文帝又去了皇后那里，不管他说什么皇后都表示赞成，文帝最终也没有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

程始为了感激凌不疑的救命之恩，便待着程少商前去谢恩，而文帝打算召见程少商，便选程始一家明日入宫

萧元漪和程始待着程少商和程子衿入宫，萧元漪对于程子衿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到时对程少商十分不放心，一路上不停的教导着程少商

到了皇宫之中，程少商看着富丽堂皇的宫殿，便有些好奇，几人一起到了之后像陛下，皇后问安，文帝赐座四人，可程少商一直看着殿内的灯没有入座，文帝看着程少商说道

文帝你们瞧什么呢?

程少商这灯可真大，我从未见过改的如此精巧的房子，好奇

文帝喔

程始坐下

萧元漪悄悄的提示让程少商坐下，程少商走到了自己的位置前坐了下去

程始陛下宣召臣与家眷，臣与家眷不胜荣幸

文帝程爱卿，不必多礼，之前，你委曲求全，与楼家退去了亲事，朕还不曾嘉奖于你，和你的全家呢

程始何将军满门忠烈，为国尽忠，臣全家对其韦德感佩至极，自要满足何将军临终之言，不曾委曲求全

文帝过谦了臣爱卿，对了子衿与老三的婚事在即，程爱卿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吧

程始回禀陛下，礼部尚书都已安排妥当，其他的臣还在为小女准备

文帝点了点头，看向了程少商说道

文帝那个是爱卿的幺女吧

程始是

文帝过来一些，让朕和皇后好好的看看你

程少商思考了半天，便靠在了椅子上，将身体往前移了移，文帝看着她的样子，便说道

文帝哎，让你坐近些，离得那么远，如何说话呀

程少商听到了这话，便直接拿起座椅，文帝看着便说道

文帝你不要动

这一举动是看呆了皇后，吓坏了程子衿和萧元漪，程子衿看着小声的说道

程子衿放下，嫋嫋，快放下

程少商将座椅放下，文帝便让女婢将椅子般在大殿中间，程少商也过去了，皇后看着笑了笑说道

宣皇后程家娘子，你的闺名是？

程少商我...臣女叫程少商，取意琴弦

宣皇后少商弦，少商，倒是个好名字，子衿，程伯候夫人精通文学，给家中的女娘取的都是好名字

宣皇后今年齿龄几何?

程少商我已经过了及笄好几个月了

文帝朕问你，你与楼氏子退亲，你这心中可有难受啊?

程少商回禀陛下，难受自是难受，不过我家不曾想毁约，只是知道此事不得不为

文帝此话怎讲？

程少商小女子在书中看到过这样一句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数月前，我在家叔上任的骅县，看到兵祸后民众的惨相，所以小女就想，正是因为天地无情，冷漠看待世间所以我们生而为人，更应该仁义为怀，互助互悯才是，若只是为了自己的得意，而不顾他人的泣血，此乃禽兽所为

这句话一说完，大家都惊呆了，萧元漪瞪大了眼睛看着程少商，又看向程子衿，程子衿低头，表情十分复杂，皇后在上面也偷笑了起来，只有程始笑着点头表示认同

宣皇后你可知这句是哪位前人所说？

程少商孔曰成仁，孟曰取义，荀子觉得人性本恶，所以天地不仁这话，定不是他们说的，法家讲利弊，墨家要兼爱，前者只顾着世间利来利去，又不管这事件仁不仁义，后者，则是觉得世间太仁义，既是如此仁义，人们更应该珍爱彼此，所以此话也应该不是他们所讲，最后一个就是道家老庄，所以此话，定是老子所说

宣皇后为何不是庄子？

程少商因为阿母让我看的庄子书卷，我不曾看，不知道里面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