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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缘时空(二)

世间末路

  “算了吧,太奢侈了,那女人太贵了。”我是很想的,但时缘实在太贵了,我偷偷攒了好几个月的票都不够包她一宿。

  “你忘了我是干嘛的?”那夏说:“还缺这点钱吗?”

  “哟,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大款呢。”我坐在路边,说:“你收保护费也就是象征性地收那么一点,都和干缺德事赚来的钱一块分给兄弟们了,你自己手里有几票?竞选个收作业的小组长都费劲。”

  “他妈的,你哪来那么多话?”那夏拍了一下我的头,说:“今天你不是过生日吗?老子送你的生日礼物。”

  “你听谁说今天是我生日了?”我忍俊不禁。

  “你自己说的。”那夏说:“你以前说有次过生日,你吕哥带你去蛋糕店买了个蛋糕,外面刚下完雨,地上还有落叶,你蹦蹦跳跳的往外跑,一出门踩着叶堆就摔了个狗吃屎。你生日不就在秋天吗?今天不是入秋吗?”

  听着那夏的话,我的眼眶忽然一热。我很小便被生父生母抛弃,吕望像我的父亲一样,让我感受到了已经遗忘的安全感。自从吕望来参加过一次我学校的家长会后,就再也没有人敢欺负我,他教会了我很多东西,虽然不善言辞,嘴里也没啥文明词儿,动不动就是信不信老子弄死你,但我能感觉到他是关心我的。吕望是除姐姐外,唯一如此关心照顾我的人。后来姐姐带我离开了家,她说吕望是坏人,我们离开就是为了逃离他。虽然姐姐说了吕望的坏话,但我从来不信吕望是坏人,不过后来再也没有见过他,也没有机会听他亲口解释。末日后,上官家的人从一个凭空出现的黑口子里钻出来,将我们带走,辗转过后,我们和其他被救援的人一起住在了柳山,这时我遇到了那夏。和那夏熟络之后,得知他以前是吕望的兄弟,那种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他说他洗白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吕望。我们聊了很多关于吕望的回忆,那夏和吕望有些方面挺像的,都不善言辞,都很关心我,都和我想象中的父亲形象接近。当然,我想象中的父亲形象不会说信不信老子弄死你这句话,也不会请我去嫖娼。

  那夏带我进入不尘楼的时候,我紧张到心咚咚直跳,以前进来过很多次,目的却都不是嫖,我还从没有嫖过。那夏表示不用担心钱,说着直把我往楼梯上推。上楼的时候我隐约听见前台那个用绷带缠着手的老女人似哭非哭的声音,夏爷,您总不能白嫖吧?然后是那夏理直气壮的声音,谁白嫖了,我从不白嫖,先打个欠条而已。

  四零一室的门虚掩着,我站在门口做了足有五分钟心理建设才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三语街的妓女都被嫖客当作物品看待,即便嫖同一人多次,也不会产生什么情感,纯粹用来发泄性欲的用品罢了。但时缘例外,虽然居住在不尘楼,但不仅没人将她看作妓女,反而不约而同地认为她圣洁又高尚,听说与她是救济心灵的圣女,与她共枕一夜,肉体与心灵都会得到前所未有的愉悦与放松。我不知道怎样可以被称为救济心灵,我只知道她的容颜很吸引我。除去上官姓人与钧小姐这个特例之外,我从没觉得谁好看过,时缘的容貌虽然不如上官与钧那样惊艳,但却令我感受到了实在的亲和,像看见美丽的花便想驻足欣赏,像看见可爱的猫便想逗弄抚摸,看见她时除了想和她亲近外便没有了别的感觉,那双小鹿一样灵动的眼睛似乎饱含着难以言说的爱,那种平等给予众生的爱。我似乎明白了她被称为圣女的原因。

  时缘赤裸地躺在床中央,脚搭在叠放整齐的棉被上。她的脚很小,像被细心摆放在展台上的玉器,白嫩的足背上青筋隐现,足趾轻盈灵动,每个指甲上都被少女的青春活力侵染成粉红色。脚掌相较而言稍厚的肉让其显得可爱,令我无端联想到日仍未出山头时天中柔软的粉云,与足面的白和指甲的粉遥相呼应,五个脚趾面和脚掌的距离也恰到好处,搭配相得益彰。温软的曲线慵懒地延伸至脚踝,被踝骨与筋带的凹凸改变,转为清雅与小腿连接。

  “喜欢么?”时缘轻笑道:“不要站在门边愣神了,进来吧。”

  时缘的话音使我回神,我不知道自己盯着她的脚看了多久,只感觉脸瞬间烧起来,如果有镜子的话,我一定会在上面看见一张比猴子屁股更红的脸。

  “漂亮的小哥。”时缘坐起身,看着站在床边不知所措的我,说道:“第一次来吗?”

  “没有,我天天来。”我不假思索地撒谎道。

  “是哦。”时缘抓着我的袖口,引我躺在床榻,她趴在我的身上,我的耳朵感受到了她冰凉的嘴唇,她轻轻的话音和呼出的风一同在我的耳廓游离,使我心肝生痒,而后飘进我的耳中:“我见过你很多次呢。”

  我的手不由自主抚上时缘的腰,她的身体和嘴唇同样冰凉,像一块即将融化的冰。她的手轻轻地压在我的脖子上,冰凉而湿润的舌头舔舐着我的耳垂,若有若无的窒息感令我的神智飘向九霄云外。

  事后,时缘躺在我枕边,一双形状好看的大眼睛看着我,说:“以后常来好吗?和你做很开心。”

  “以后一定会来,但常来或许不可以。”我说。

  “怎么?”

  “来不起呀。”我苦笑道。

  “那有什么关系。”时缘咯咯笑着说:“明天晚上我们出去好吗?你来楼下接我。”

  “你不接……你不工作吗?”

  “是哦,明天倒是还有一位。”时缘看着我失望的眼神,亲了一口我的脸颊,说:“哎呀,不要难过嘛,我安排他白天来就是了。”

  明天是燃靖来柳山唱歌的日子,被称作落月节,每到这阵子,柳山总会前所未有地热闹,和末日前的过年一样,过好几天才会恢复常态。街边店铺的屋檐上都挂着红灯笼,贴着红花串,每个人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表情,富有生机的红甚至飘进了三语街。我走在回家的路上,抬头望着三语街上的那个红灯笼,它与天中那抹青色的星空重叠,显得更好看了。杨厉不在的时候我会住在姐姐家,她从小就怕黑,也不喜欢一直一个人待着。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怀璟打开门,略带些埋怨地说:“等你吃饭等得我都快饿晕了。”

  “哈哈哈哈,快饿晕了。”我忍俊不禁:“有这么夸张吗姐?”

  “你听。”怀璟指着自己的肚子,她的肚子在这时配合地咕噜了一声。

  “没吃饭是吧,叫的这么没精神?”我换完鞋后,起身拍了下怀璟的肚子,顺势又栽倒在沙发上了。

  “你这脖子上是怎么回事?”怀璟惊道。

  “咋了?”我摸了摸脖子,果然感觉到一阵刺痛。

  我接过怀璟递过来的小镜子仔细看了看,看见一条细细的血痕扒在上面,无所谓地说:“没事,是小姑用刀背砍的。”

  “可怜哦,可惜姐帮不了你。”怀璟摊摊手,走向厨房,说:“上次拜访小姑的时候我又给你求情了,但她不听呀。不过也好,她是真的在意你,想培养你呢。”

  痛苦与强大同源而生,如今世道不强大连怎么死都决定不了,我逐渐明白了这点,也逐渐习惯了小姑冷漠的关心方式。第二天清早怀璟就去柳山大门迎接杨厉了,落月节这天所有临时救援组的成员都被准许来到柳山,杨厉所在的妙瞬组也迎来了七天的假日。十点钟柳山大门正式打开,两旁站满夹道欢迎的人群,其中还有很多像怀璟一样期待丈夫归来的妻子,虽然她们并不会每个人都怀抱着喜悦回家。

  以前我不怎么爱过节,也理解不了为何一个被赋予意义的平凡日子会被如此多的人庆祝,但现在却很喜欢落月节,因为过节这一天和以后的几天是生态平衡组巡逻的日子,所以不用训练,不用挨揍的话,我当然高兴了。离着老远我就看见了琉香和站在她身边的钧小姐,她们站在大门不远处的人群中。倒不是我眼神好,而是她俩实在太显眼,都比人群高出一个头,一个眼珠子冒光,一个满头白毛儿,想不注意到都难。

  “小姑!钧小姐!”我冲琉香和钧小姐招手,喊道。

  琉香也微笑着冲我招手,示意我过去她身边。

  刚挤到小姑身边,就听见门口传来一声愤怒的大吼:“上官琉香,我***的!”我循声望去,看见杨厉怒气冲冲地撞开人群,跑到琉香切近时步伐更快,竟是一步跃起,拳头眼看就要落到琉香脸上。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来不及细想,连忙蹭到小姑身前,用脸结结实实地挨下这拳。我必须为小姑挨这一拳,我虽然知道她可以毫不费力地躲开,但我不知道她会不会躲,和小姑一起办事时遇到过很多丧失理智攻击她的人,小姑若是碰见想杀的,便会一动不动地挨下攻击,然后理所当然地杀掉攻击者。万一小姑真挨上了,就算天王老子来了杨厉今天都得死。

  “杨厉,怎么了这是,别动手,先说话。”虽然杨厉的水平和我差不多,但这助跑接跳跃的一拳直接捶脸我还真受不了,我被一拳打趴在地,眼前黑了一下,脑袋昏昏沉沉的,但还是凭感觉抓住了杨厉的小腿。

  “你这是做什么?”杨厉显然没有想到我会如此二百五地用脸接他一拳,赶忙把我扶起来,问道。

  “没事,我脚滑了一下。怎么回事,你说事呗,干嘛动手呢?”我嘴上虽然这样说,但心里却在嘶吼,老子他妈的是在救你的命!

  “她杀了我兄弟。”杨厉似乎也冷静些了。

  “你兄弟叫什么。”我加入生态平衡组的这段时间里,死在琉香手里的人太多,我确实不知道他的兄弟是哪个。

  “刘冶。”

  “啊,那个……你兄弟犯罪了,照规矩得死刑的,没办法。”我想起办公室楼下那具腐烂的尸体,嗫嚅道。

  “他妈的,这么轻易就把他弄死了?什么罪?谁的规矩?我怎么没听说过?”杨厉愤怒地冲我吼着,吐沫星子喷了我一脸。

  琉香将我护至身后,我注意到她眼中的金光已经明亮到令人难以直视,她说:“我的规矩。”

  这时怀璟终于赶来,她拽着杨厉的胳膊问:“怎么回事?”

  我连忙将前因后果解释一遍,并再三嘱咐怀璟赶紧把杨厉拉走,有些话不能当着小姑的面说,只能疯狂朝怀璟使眼色,我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杨厉和怀璟离开之后,我满脸陪笑地对琉香说:“他就是那样的人,没脑子,别跟他一般见识。”

  琉香眼中的金光悄然黯淡,她叹了口气,说:“你是不是很怕我呀?”

  我愣了一下,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琉香见我愣神,苦笑了一下,不再开口。

  不一会儿,妙瞬组长回来了,她像刚才的杨厉一样朝我们的方向跑来,吓得我一哆嗦,听说这妙瞬组长很厉害,虽然不知道哥们儿这不算厚的脸皮能不能抗住她一拳,但也不能眼睁睁看她找死哇!我没时间想为什么那么多人都跟小姑有仇,心一横,正准备把脸伸出去的时候,妙瞬已经到了近前。不过妙瞬没有抡拳锤琉香,而是扑进钧小姐怀里。接下来的场面实实在在把我惊得半天没想起来喘气,从来没有过表情的钧小姐居然在微笑着抚摸妙瞬的头发,并且宠溺地说:“辛苦了妙妙。”而临时救援组的组长之一妙瞬像个小女孩似的趴在钧小姐怀里撒娇。

  看着无数对夫妻情侣相拥,我突然觉得,生命有时候不止属于自己,它会和另一半融为一体,成为新的整体,而这新的生命属于两个人。柳山里的一半生命或许是临时救援组成员面对血与死亡的动力,柳山外的一半生命或许也是被日夜翘首思念的对象。我情不自禁地想起时缘,她应该不会成为我的另一半生命吧。

  傍晚,巡逻结束后,我在花店买了一枝红玫瑰,而后向不尘楼走去。时缘似乎早已站在楼下等我了,在床上时对她的身高没有概念,没想到一站起来比我还高半个头。时缘雪青色的短发及颈,上身白衬衫,下身黑百褶短裙,脚被不明材质的白条带缠着,小腿也被蔓延上来的稀疏几根白条带缠住,脚趾和脚跟是露出来的,我依然一眼就看见了她粉红色的指甲。

  “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将红玫瑰递给时缘。

  “哇,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时缘接过玫瑰,一口将花苞咬进嘴里,咀嚼着,含糊不清地接着说:“好好吃。”

  我见时缘一口把花吃了,愣了一下,也挺好,这样起码不浪费。

  “我们去哪里呢?”时缘将花咽下去,意犹未尽舔嘴唇的舌头无意间给嘴唇涂上一层天然玫瑰红的唇釉,使她的嘴唇更加娇艳欲滴。

  “呃,要不去打麻将?”

  听那夏说不尘楼的女人不能出三语街,三语街除去黄赌毒还真没别的东西,吸毒可以先无条件排除在外,带她去嫖娼显得我是二百五,剩下的唯一选项就是赌了。

  “那有什么意思呀。”时缘舔了舔嘴唇,说:“我们去森林里散步吧。”

  “听说你们不能出三语街。”我看见时缘说去森林散步的表情和去饭店吃饭一样,也没忍住咽了下口水。

  “那是她们,我不一样,没人管我的。”时缘笑了笑,说:“走吧。”

  燃靖唱歌的剧场在柳山最繁华的地段白雀路,估计再过一会儿就要开始唱歌了,这里平日人就来往不绝,在今天这样的日子,这样的时间段更是水泄不通。森林在白雀路尽头,我逆着人群走在前,时缘跟在我身后,走着走着,忽然感觉到有人揪我的袖子。

  “你怎么不牵着我的手走呀。”时缘揪着我的袖口,她的眼睛里映出灯笼模糊的光,看起来亮晶晶的,她说:“我走丢了怎么办。”

  看着时缘漂亮的脸蛋和可爱的表情,我真想亲她一口,但没好意思,囫囵地抓住她的手,继续往前走。时缘的手依旧是冰凉而细腻的,现在又多了一些湿润,更像即将融化的冰,不过我知道,那湿润来自我手心的汗。我还真的从未牵过女孩子的手,没想到手感这么好,让我想起吕望家电视柜上的白玉摆件,除了没有时缘的手柔软外,触感几乎一模一样,又滑又细腻,只是玉摆件也没有她的手凉。

  人流逐渐稀疏,我与时缘走到白雀路的尽头,柏油路的末段已经开裂,不知名的野草从中冒头,森林里清澈的树木之香与逐渐稀薄的人味交缠,融合出别样的氛围。时缘很高兴,她依次抬起双脚,将上面的白条带解开,递给我,说:“在这就可以不用穿这个啦,帮我拿着好吗?”

  不知道为什么被踩在地上这么久的白条带一点也没有变脏,它很冰,有一点潮湿,不知道是不是时缘出的汗,她应该不会出汗吧?清香在白布条上绽放,有点像刚切开的脆瓤西瓜的味道,很甜的感觉。不行,怎么她缠脚的布都能让我失神,我晃晃头,看见时缘已经蹦蹦跳跳地跑进了森林。

  时缘的步子小鹿般轻盈,松软的深色泥土陷出一个个她的小巧脚印,她的脚印里冒出一根根嫩芽,它们迅速生长,转眼开出一朵又一朵雪青色小花,我叫不出来花的名字,但我感觉很像丁香,小巧而精美。时缘奔跑在林间,山雀与我一起跟随着她,盛开的雪青之花的香味簇拥着她,色彩缤纷的蝴蝶停在她的肩头和脑袋上,她清脆的笑声被鸟雀欢快的鸣唱伴随,悠然地飘向远方。我已经看出时缘并不是人,但我不认为她是神,我觉得神不会有她这样的亲和力。我正这么想着,忽然发觉时缘的身影消失,我不禁有些慌神,周围黑色的森林突然变得狰狞起来,这时我才明白,森林本身并不迷人,是她让森林变得迷人。我盲目地向前跑着,忽然树后闪出一道黑影,将我扑倒在地。

  “嘿嘿,有没有吓到你。”时缘趴在我身上,随手折下一朵雪青之花送进我的嘴里,说:“我们在这里做吧,会比不尘楼舒服很多呢。”

  之后的日子里,我们在湖边游泳,在山间嬉戏,在草原奔跑,柳山的假月亮见证着我们真欢愉,时缘或许不会成为我的另一半生命,但毫无疑问成为了我每天的一半。枯槁的枝干重新发芽,柳山的秋天转眼过去,花再次绽放,但我觉得什么样的花都不如时缘的花美丽。立夏的那晚,我和时缘躺在草原上看星星,我对她说:“可不可以不去不尘楼了?我赚票养你。”

  “不行呢。”时缘抚摸着我的脸,说:“你应该看得出来我并不是人,我和人类的观念不一样。人类将那样的行为称作交配,认为与繁殖相关,但我不需要繁衍,也理解不了人类眼中交配的意义。我只把这样的行为看作修行,这是我的修心之路。我真的喜欢你,我只愿意与喜欢的人分享修行外的时间,和你在一起很快乐,和你交配也不被我看作修行,我会因此快乐。”

  这是时缘第一次与我谈起她的过往,她来自遥远的长山,是居住在那里的五个家族合力向祖先之灵祈祷的产物。祖先们因死去而逸散出的力量重新聚拢为一个神魂,是长山万亿年诞生出的力量的总和,神魂附在一只拥有完美白玉鳞的鹿身上,时缘便由此出生。时缘游历世间修行的目的便是练就足够坚韧的心性,这样才能唤醒和掌控力量,她肩负着于乱世中保护长山的使命。时缘怕我不信,特意撩起裙子,让我看她尾骨处的的鹿尾巴。她的屁股上方确实长出了一个毛茸茸的白尾巴,看起来很短,还轻轻地摇了摇,很可爱,我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

  “哎呀!”时缘一下子蹦起来,脸蛋唰地红了,我还以为她从来不会脸红呢。她一只手捂着屁股,扭扭捏捏地说:“只能看,不能摸哦。”

  “为什么会把这样的事当作修行呢?”我问道。

  “长辈再三叮嘱我一定要修行善之道,往约束之善的方向走,还传授给我了善的真谛。”时缘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不过我没有领悟,一下山就忘光光了,没办法,只好我自己去发现了。在世间度过几年之后,我觉得人或神被称为善的原因归根结底是做了足以令他者开心的事,接着我就开始寻找那件可以令他者开心的事。又过去几年,我发现令他者开心很困难,也很麻烦,不同身份或者不同处境的人需要的东西都是不一样的,比如得病的人希望痊愈,穷人希望有钱,孤独的人希望获得朋友。虽然我体内的力量很强大,可是我完全不敢动用,没有那么广大的神通,没办法让那么多形形色色人都开心。后来又经过几年的观察,我发现不论人还是动物,在交配的时候都会感到纯粹的快乐,所以我才选择了这条修行之路。我还不知道下一步应该做什么,走一步看一步吧,没准儿哪天突然就开窍了呢。”

  虽然来头很大,但还是个单纯的姑娘呢。我确实没办法设身处地地理解时缘的想法,人太弱小,受到的约束太多,似乎只能以相对短浅而单一的视角看待事物。我听完时缘的解释,觉得很有道理,依旧无法理解,但不影响我觉得有道理。我喜欢时缘,只要是她的选择,我都会尊重支持。

  时缘正在嚼花,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我看着她,情不自禁地苦笑了一下,我虽然姓上官,但却是最低贱的那种,我要是像小姑一样强大就好了,我要是有和神一样无尽的生命就好了。但我没有,我只是人而已,时缘会成为我的一半生命,我却无法成为她的一半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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