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你永远这么幸运

见到李饼，王质敛起佯装可怜的神情，打量他：“大理寺少卿李饼，你和我一样。”

“我们可不一样。”

王质琢磨着他这句话的意思，定睛看他年轻俊美的面容，疑惑道：“你是……神？”

李饼回得冷漠利落：“不是。”

对陈拾却是另一种态度，不舍得责备，只能温柔提醒：“他不是好人，明天别来送汤了。”

陈拾怕他觉得自己拎不清，解释道：“饼爷，俺知道他不是好人，他害死了恁多小姑娘，必须得受到惩罚！只是，他这样，到底是因为俺，所以俺想做点什么。”

“我明白，但是他太危险了，你不能单独来见他，就算送汤，给狱卒就得了，别再靠近他。”

“你肯定和我一样。”王质瞧着他小心翼翼的模样，“这么珍视他，他是你的移动血库？”

“不许恁污蔑饼爷！”

王质轻笑：“我骗你放血你都不介意，怎么，不过猜测他一句，就生这么大的气？李饼，你是神是人是妖，都不重要，有些真相只适合藏在黑暗里，你想把它摊到阳光下，要付出的代价，恐怕不是你能承受的。”

李饼道：“大理寺的存在，本来就是与黑暗做斗争，我们无时无刻不与危险同行，如果因为惧怕，而不去做，那还留在大理寺做什么？”

王质并无说服他的执念，只看向陈拾道：“李饼，希望你永远这么幸运。”

他是他的幸运。

同时，也是他的软肋。

陈拾感觉到李饼被这句话刺激到了，情绪明显出现了波动，紧忙握住他的手腕：“饼爷……”

李饼朝他笑了笑：“没事，我们回去吧。”

“好。”

陈拾扶着李饼的手臂慢慢走出去。

李饼放缓步子：“你的脚怎么样了？”

“俺哥给俺涂的药，是俺们以防打猎受伤配的，可好用了，俺的脚已经没那么痛了。”

“那就好。”

被他如此关怀，陈拾心里暖呼呼的，他决定好好听饼爷的话：“饼爷，明天，俺不见他了。”

乖巧得李饼萌心大发，要不是手不空着，一定狠狠揉他一番。

李饼目光灼热：“那、骨头汤还有吗？我也要喝……不能他都得喝了，我没有啊。”

陈拾道：“肯定给饼爷留了！咋可能忘了恁。”

猫猫傲娇，低声嘟囔：“算你有良心。”

陈拾没听清：“啥呀？”

“去喝汤，不然就凉了。”李饼上下扫视，“这样子什么时候才能到膳堂，我抱你去吧。”

“也没多慢……啊……”骤然失重，陈拾慌张地环住他脖子，“饼爷，恁干啥咧？快放俺下去。”

少卿大人强势道：“去喝汤啦。”

陈拾可不觉得自己是轻的，不敢乱动，只是脸颊烧得通红：“饼爷，这要被人看到了，多不好呀，恁快放开俺！”

他不挣扎，李饼的脚步越发轻快：“我饿了……”

他突然止声，陈拾也顾不上害羞，扭头看去，邱庆之和一枝花莫名出现在大理寺，直勾勾看着他们。

“饼、饼爷……”

“哟，你们怎么一起来了？”李饼没有放开人，自若地调转方向，往办公间走去。

后边的两人都没回答他的问题。

少卿大人的办公案旁有陈拾的专属小几，上面放着绕到一半的小抓板，和一些待临摹的字帖，是李饼的字迹。

李饼把陈拾放到他的蒲团上，又绕过去回归自己座位。

一枝花挨着陈拾坐，熟稔地玩起小几上的线团。

李饼余光瞟着他俩，他知道陈拾做了很多猫咪的玩具，有小半不翼而飞，给了谁，不言而喻。

邱庆之不理两个“旁人”，严肃道：“李饼，把王质给我。”

李饼说：“不给。”

邱庆之与他对视，眼里的焦急做不得假：“你知道把他放在大理寺，会招来怎样的祸事吗？”

“知道，不就是永安阁的杀手嘛，我等着呢。”

邱庆之无法理解：“你到底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