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组以后，越冬头一回和越余香通电话。她来意明显，一句“生日快乐”也是如约而至。
越冬“谢谢妈。”
当然是感谢。很早以前，她还会说，“妈妈，这一天也曾经是你受苦的日子，辛苦了，我爱你”。但很可惜，那是很早以前。
越余香“我听说，你见了毕成安？”
越冬“……他来找我。”
越余香“那你也不该见！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什么德行，你怎么还给他好脸色看？我是不是说过，你……”
越冬操控床头按钮，拉开了卧室的窗帘。裴宥西选酒店的时候很花心思，不同于港岛大多数空间逼仄的酒店，这套间宽敞，也有很大的落地窗。她赤脚站在窗前，影视城在郊区，也能鸟瞰挺远的市区。
无趣。
甚至有那么一时半刻，她想把见着姜梦有的事也跟着越余香说说，让她把功夫花在清理门户上头，也免得再来扰她。
可惜她太了解，依照越余香的脾气，稍有不慎就是人命，她不敢赌。
越余香“他对你要是有半点感情，当时也做不出那种事。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他早就不拿你当闺女！人家忙着娶…….珞珞，我不许你再见他！”
她只能叹气，然后打断那些陈旧的长篇大论。
越冬“妈，今天是我生日，我不想聊这些。”
越冬“你身体好些了吗，药都有按时吃吗？”
越余香顿了顿，终于还是顺从地扯开话题。
越余香“吃了，都按医嘱吃的。”
越冬“嗯，医生让你别动气，就什么都别想。我有些累了，今天很忙，你也早点休息吧。”
这一会，其实也快十一点了。她的生日到了尾声，其实再郑重，好像也不过一年中最普通不过的一天，二十四小时而已。
越余香“……我看直播了。”
越余香“你黑了，也瘦了，我听你二婶说你之前崴了脚，自己注意点。小懿一个人要是忙不过来，多请几个助理，我们也不是负担不起。”
越冬没来得及再说什么，手机里传来挂断电话的忙音，越余香中断了这通跨境电话。
最后，她还是疲惫又浅淡地笑了笑。其实她助理不少，生活助理、业务助理都很多，只是只有常懿是长期跟着。越余香不常问这些。
她躺回她的大床，闭上眼睛，二十二岁生日画上了句号。
转眼《蝴蝶将要扑火》已经开拍了一月有余，越冬去了几次美容院把一身白皮肤拯救回来，进度又赶起来。这一会是年中，本来是娱乐圈忙碌时候，一众主创全把这事扔在脑后，港岛顶热的六月，片场里日日热火朝天。
这时候，越冬发现，严浩翔的演技好像得救了。
裴宥西“Cut！很好，休息一下。”
女主角跟男二号的对手戏，才拍完，越冬眉毛都要挑上天去。
越冬“不错呀严哥，这演得也太是那个了。”
严浩翔看着她，目光转了好几个圈，似乎是在思考这话是阴阳怪气还是真心实意——这种一般被称为裴宥西后遗症。
老半晌，他才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
严浩翔“真的？”
越冬“可不是嘛，你进步挺快呀！”
跟着他对戏终于轻松，越冬心情好，也就大大方方夸了两句。
严浩翔“是吧，我早就说我演戏有天赋！”
但要早知道会让他产生这样的错觉，她一定选择在最开始就闭紧嘴巴。
眼看着对面的影后女士抿起嘴来，神色复杂，严浩翔的自信也动摇。他摸着脑袋，产生些许怀疑：
严浩翔“难道我没有天赋吗？”
越冬“也不能这么说吧。”
越冬不太想伤害他。
越冬“你知道抓老鼠吧？猫在这方面很有天赋。拍戏对你来说就像抓老鼠。”
严浩翔的眼，就像一对小台灯一样又燃起光亮。
越冬“不过，你是只狗。”
严浩翔“……”
眼看这挺热闹，范丞丞凑过来要听。哪知道他刚兴冲冲过来，就看见严浩翔似乎了无生趣，拂袖而去。
范丞丞“他怎么了？”
越冬“呃，我刚说他狗拿耗子。”
范丞丞“你讲话还挺难听的——他不会想不开吧？”
范丞丞身上难得有点人性美。
越冬“不会吧？”
越冬摸了摸鼻子，目光环视一周。
越冬“咱场子里最高的就是那摇臂了。他要是从那上面往下跳……”
范丞丞“那裴宥西一定会杀了他。”
早就说了，他们身上根本没有人性美这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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