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祁斯尹和宋朱凛聊了一些事之后,三个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尴尬起来。不再是朋友之间该有的气氛,更像是刚认识的陌生人。
晚餐匆匆吃完,谁都不愿说一句话,各做各的事--洗澡、玩手机、看电视。没有任何语言交流,唯有的交流就是祁斯尹让伊任睡沙发,但也只是匆匆一句,说完就走。
之所以让伊任睡沙发,只是单纯的因为没有别的客房了。
伊任躺在沙发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这让她有些烦躁。她深吸一口气,慢慢呼出,平复自己的内心。伊任看着天花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风儿轻轻吹,小狗流眼泪。傲娇的猫咪穿红衣,此后雨过无彩虹。啦 啦啦啦 啦啦。小猫闭眼睡,你说她为何笑着睡,她脱了一生困呐……”
轻柔的声音唱着临时编制的童谣,轻声哄着靠在肩膀上的人。那人迷迷糊糊地睡着,突然瞬间清醒,坐直了身体。
一声轻笑传入她的耳朵,接着头上感觉到眼前人温热的手掌在她头上摸了摸,头发都被她摸乱了。
“怎么不继续睡了?是因为姐姐唱的童谣太难听了吗?”
“不是,很好听,只是,突然就睡不着了。”
“是吗,我还以为是姐姐的编的童谣不好听呢。”
好像一只狐狸……
眼前自称“姐姐”的人笑眯眯的,手摸着她的头。她看着她笑眯眯的样子,不禁想到狐狸。回过神来,就冒出一个疑惑:
她是……谁?
不等她问出口,忽如其来的困意让伊任靠在她的肩膀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等到她再次睁开眼。她眼前一片模糊,好不容易等到视线聚焦,看到的是地上躺着好几个人,身上有各种各样的伤,鲜血不断涌出。周围还传来枪声、爆炸声、惨叫声,以及奇怪的咆哮声。
这些声音和场景转化为恐惧,缠绕着她,敲响了脑袋中的警钟。恐惧使她站起身逃跑,可腿上的触目惊心的伤口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疼痛感,让她一动就痛,根本站不起来。
伊任只能一点一点地扶着墙向小巷里躲。
“砰!” “砰砰!”
“啊啊啊!”
枪声四起,惨叫声标志着屠杀并没有停下,反而变得更加激烈了。
这些声音无疑都已一种无形的气压压在伊任的身上,让她的身体不自觉的颤抖。
嗒嗒嗒……
一声声轻快的脚步慢慢向伊任逼近,随之一起逼近的是不紧不慢的装弹声。
伊任呼吸一滞,本能的较快逃跑的速度。一抬腿,就扯到伤口,栽倒在地上。
伊任闷哼一声,一刻不敢停地爬向不远处的木箱。想躲在木箱后面。
疼痛化作藤蔓,紧紧地抓着她的腿,让她不禁减缓速度,可恐惧又促使她快点躲藏起来。两种矛盾的感觉挤压着她的心脏。呼吸越来越急促,冷汗不停的流,胸口似被压住一般,闷闷的。
每爬行一点,她的腿就疼痛一阵。恐惧和疼痛让她浑身颤抖,心跳越来越快;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忽然脚步声停了。她猛地回头,就看见一个漆黑的枪口正对着自己的头。而持枪的人正是自己的“姐姐”。
“砰!”
伊任猛地从沙发坐起来,浑身冒着冷汗,面色苍白,呼吸急促。她捂着自己的脸,还没从刚才的梦境中完全脱离。
刚才……那是什么?
是梦吗,好……真实。
「你在害怕吗?有什么好害怕的,那可是你的“姐姐”诶,你最亲密的“姐姐”」
又是那道声音,那道蛊惑伊任的声音,那道不知从何而来的声音。
那声音与梦中唱童谣的人的声音几乎一致。但又不一样,梦中的声音让人安心,而那声音却给人一种蛊惑的不适感。
伊任躺在沙发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努力平复自己不安乱跳的心。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实际上她经常做这样的梦。但梦中的事物她却印象不深,她也理所当然地以为只是普通的噩梦罢了。
可是,她记得那个童谣,那是“姐姐”经常唱的童谣。但不知从何时起,“姐姐”不再唱了,也许是厌倦了。
伊任的记忆力一向不好,不是印象很深刻的事情,她根本记不住,这让她很烦恼。她还为此专门买了一个小本本,记录自己做的梦。
伊任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拿出小本本和笔,开始记录刚才的梦。
伊任做过的梦都离不开几个人,“姐姐”、“hush”、“祁斯尹”。她不明白,姐姐就是祁斯尹,祁斯尹就是姐姐,为什么同一个人会给她两种感觉。
在梦里,她看不清任何一个人的脸,听不清任何一个人说的话。但她认识每一个人;可是,只要一醒来就谁也不认识,而且很快就会忘记,所以她才把梦记下来。
伊任放下笔,静静地坐着。她不想继续睡觉,主要是不想再做一次梦;也不想坐等天亮,现在距离天亮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她想去找祁斯尹,但又不想打扰她睡觉。无奈她只能靠在沙发上,发呆。
祁斯尹一向起的早。刚走出房门,想做个早餐,却看见伊任已经穿着整齐正把早餐端上桌。祁斯尹看着她不太精神的样子,眼下还泛着淡淡的乌青,很明显是一夜未眠,皱了皱眉。
是的,伊任从惊醒后就一直从三点多坐等到天亮。还顺便把早餐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