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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一连蹲了三天，终于蹲到了罪魁祸首的狗腿子。余宇涵把两人拐进一条巷子，逼进巷子深处直至二人后背靠在红砖墙上无路可退。
余宇涵点点他们的肩膀问
余宇涵喂认识我？
二人畏畏缩缩闭口不语。
余宇涵“坏种”的名头并不是空穴来风，虽不是大人们口中败家不着调的坏小子，但也算不上哪门子好学生，这一两年没听说过他打架，但时不时收拾一两个人还是有的。
初中时期的少年们最看中的就是自尊，当有人嘲笑他们家穷说他没爹没娘，爷爷是个捡破烂的时，拳头会先一步做出决定。再者，大部分少年往往都是意气用事，脑子一热不该动的手也就动了，所以对于当时的余宇涵来说，打架是家常便饭，并且每一场架都胜券在握。
良好的身体素质加上前期跟着拳击爱好者的父亲有练过的基础，同龄人当中一对三不成问题。
单挎在右肩的书包随手一拽甩在其中一人的脸上
余宇涵说话，哑巴了？
另一人赶紧接话
混混认……认识
余宇涵认识就好。你俩，哪只手碰的他？
混混没没没！我俩没动过朱志鑫，真的，一点没动过，他的钱我们也没拿过一分！
余宇涵你们还抢他钱？
混混不是不是，我们没有，真的涵哥……不是涵爷，我俩就是替人跑腿做事的……我……
余宇涵看着俩人在自己还没动手的情况下就求爷爷告奶奶的样子真是惹人发笑，果然人要想不被欺负，还是得“坏”。
余宇涵听着，朱志鑫，我都没说过一嘴，还让你们盯上了，胆子够大啊。回去给你们头头说一声，他脸上，身上的伤谁打的，把人给我，不然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放两人走后，余宇涵捡起书包拍拍身上的灰土，装出一副乖学生的样子回家。
（四）
最近身后清净了许多，或许，是那群人将目标转移到了别人身上，并没有彻底解脱，只是有短暂的“庆幸”。
这段时间朱志鑫又开始想，却怎么也想不通，明明自己什么也没做错，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受欺负。
是因为他长相清秀吗？是因为他成绩优异吗？是因为他内向不爱说话吗？
……或许有的人生性就坏透了。
闭上眼，小学时被堵在厕所里用彩笔画脸、被扯衣服、扇巴掌、辱骂等回忆剪影与最近被堵在巷子里勒索钱财被殴打的场景重叠。
他不断地反问自己，为什么要心甘情愿把自己的生活费白白交出去？为什么不勇敢一点去找老师帮忙？为什么不站起来打回去？一次次的反问被现实与渺小的自己击碎。
小时候去寻求老师与父亲的帮助，得到的回应只有“一个巴掌拍不响”、“他们怎么不欺负别人就欺负你？”、“你怎么不想想自己的问题？”……他求助一次，换来的只有更惨烈的霸凌。
或许只有妈妈是真的爱自己吧，但妈妈只能在天上看着自己可怜的儿子以泪洗面。
（五）
余宇涵背着朱志鑫约了一架。
一年前，初三下学期，余宇涵答应朱志鑫以后会好好学习不再打架，将自己“称霸云川镇”的目标改成“和朱志鑫一起考云川二中，和朱志鑫一起考出云川上大学”。
朱志鑫没日没夜地催着余宇涵学习，一个学期学初中三年知识并且考上重高，这是不大可能的，好在余宇涵混的三年里也有装模作样认真学习过，在学霸的恶补下吊车尾进了云川二中最次的班。
他收起了初中时期嚣张跋扈的样子，在学校做一个平平无奇学习成绩不太好的差生；在爷爷和朱志鑫面前做好听话的乖学生。
时不时与他有过“生死之交”的兄弟们混在一起。
余宇涵约架的事，朱志鑫在约定时间前一天知道了，去找余宇涵打篮球时无意间听到了他在跟别人打电话。
朱志鑫并没有阻拦，拦不住的。他只是担心余宇涵会受伤，听说对方是专门靠替别人打架谋生的社会人士，而余宇涵只是一个高中生。
约定的地点是个废弃工厂，余宇涵就带了十来个人，他也只有这十来个人。他来没想打架，只想和对方好好谈谈，带点人以防万一。
推开工厂的破铁门，二三十号人齐刷刷地盯着他们。为首的男人比余宇涵矮一个头，但身材健硕，看着就有两下子。一条黑龙傍在他的右臂，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是有纹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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