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琉水

琉水到底是没有嘲笑她的几番摔倒，抱着她躺在摇椅上，一下又一下地抚着她的头，温和地弯了弯眉眼。

轩窗之外，鱼跃在花间，沈璃昏昏欲睡地躺在琉水怀中，眼睛渐渐迷蒙。

沈璃凡人，不要再摸本王的头了！

这无甚力气的软绵绵“威胁”并没有让琉水停手，反倒让她低下头，笑着用脸拱了拱她的背。

琉水好可爱。

沈璃住嘴！

沈璃一瞬间没了睡意，扑通着从琉水怀中飞出来，怒目圆睁。

沈璃不许说本王可爱！

琉水弯了弯眉眼，佯装什么也没听到，温和地拍了拍沈璃的头，施施然离去。

沈璃整只凤凰都炸了起来，翅膀竖起，像是横眉冷竖的模样。

沈璃可恶的凡人！

*

潺潺溪流，水绿悠悠，行云在岸边饮茶，淡然地看向略过的水鸟。琉水则在一旁炖着药，时不时用蒲扇扇扇风，平添几分柔和清冷的模样。

这般闲云野鹤的姿态，让身后的沈璃不自知地生了几分艳羡，静静地趴在桌上，看向琉水白皙的手腕处。

不知过了多久，琉水忽得将蒲扇盖在脸上，晃晃悠悠地躺在摇椅上，发钗摇散，她的声音也沾了几分嘟嘟囔囔。

琉水差不多了，可以喝药了。

行云静静点了点头，起身之时却踉跄了一步，自言自语起来。

行云哎呀，腿坐麻了。

琉水拾起蒲扇，见一旁的行云正扶着木窗向前走，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她无奈起身，缓缓走近。

琉水你呀，先缓缓吧，我去取碗。

她扶着行云坐下，而后重重拍了拍他的腿，在他叫痛之时，她却笑着转身，蹦蹦跳跳地去取碗来。

沈璃看在眼中，亦不知为何，跟着笑了起来，目光停在她的身上。

琉水将碗放在行云手边，待他喝药之时，她却又凑到了沈璃身边，俏皮地戳着她头顶的彩色绒毛。

琉水毛羽斑斓，轻抛一点入云去，所以人人道俊哉。

沈璃向来不喜“之乎者也”的繁琐，可当琉水抚着她的绒毛，呢喃细语之时，她好像也懂了吟诗作赋的文雅。

如水月镜像，让人沉溺其中。

沈璃静静地看着琉水的眼睛，明知对方听不懂自己所言，却还是不可抑制地走近一步，问了出来。

沈璃你叫什么名字？

沉默，意料之内的沉默。

沈璃也说不清是遗憾还是失望，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慢慢走开，漂亮的尾羽也稍稍耷拉下来。

琉水琉水。

什么？！

沈璃蓦然回眸，震惊地看向琉水，她温和地笑着，一步步走了过来。

琉水我说，我叫琉水。

沈璃你在跟我说话？

琉水是啊，小凤凰。

沈璃你你你，你怎么能听懂我的话，还知晓…

琉水还知晓你是凤凰？

沈璃…对！

琉水轻笑一声，不紧不慢地坐在一旁，慵懒地支起胳膊，头微微侧着。

琉水我呀，是下凡历劫的神女，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掐会算，未卜先知…

琉水听懂你的话、知道你的真身…这些，不过是小菜一碟。

这这这…全部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