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做旧

“不管是老式招待所，还是那个职校外的旧巷，”罗亦川停顿了片刻，也许是这个共同点太过明显。

“它们都很“旧”。”

胡凌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这算什么相同点。”但在看到罗亦川一脸严肃的表情后也收起了笑意，“不管是从法理还是常理上来说，环境的新旧都不能作为相同点。”他正经地解释着。

“这我当然知道。”罗亦川点点头，不过假如抛尸的人也这么想呢？”

胡凌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先不论我的想法正确与否，我们可以从这个角度去下手……”罗亦川继续说道。

“其实，如果从“旧”的方面去想，还有个点值得研究一下。”筱雅开口了，她拿起刚刚那张还原的场景草图，

“死在招待所里的人，她房间里的桌子上有几根蜡烛对吧。”

胡凌点点头，罗亦川则从相片中找出一张对桌子的特写，“蜡芯还被涂上了红色颜料。”青九补充道。

“这种颜料是刚建国时一家摇摇欲坠的美工私企生产的，早在三十多年前就被改建合并成国有企业了。”

胡凌表现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这都哪到哪啊？”

“听我说完，”筱雅从罗亦川手上拿过那张照片，“桌上一共有四根横排摆放的蜡烛，小陆——”她看向离放着照片的桌子最近的青九，“把那张从左边拍的死者全貌那张照片找出来给我。”

青九照做了，没用多长时间就找到了它。

筱雅将新照片放在桌子特写照片上面捏在手中，“以死者为中心，周围还有六跟蜡烛，小陆的场景还原也说过、如果将这六根蜡烛连线，会呈现出一个六芒星——如果稍微宏观来看，左侧一排阵列的四个点、中间一个六角星……”

“東塔公司？”罗亦川打断了她的话，“这家企业倒是挺符合你的描述。”

这是東塔企业的标志。

東塔是个青九没听说过的名字，不过也许在胡凌和罗亦川的记忆中能够找到。

“所以，如果这不是巧合，那又能说明什么呢？”

“我只是在拓展最开始有关“旧”的线索，而且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也可以从这家企业入手。”

胡凌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过了会儿才下定决心似的说道：“如果要从这方面开始查，我其实还有条线索。”

他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个证物袋，里面放着一张浅红色的纸张，稍加辨认后能看出这是一张账单。

“说出来有些离谱，我们在现场那具尸体身下的画板下面发现了这个，这是画板的收据，上面写画板也是在70年代购买从東塔的。”——现代化之前的购物，大部分东西都需要票据。

“关键是，”青九想到了什么，“你们不是说这家公司在60年代就没了吗。”

“所以这就是离谱的地方，我们还追查过東塔倒闭后被合并之后的那家企业，这两者基本没有关系。”

“这个暂时不用管，当务之急是先决定从哪方面入手。”罗亦川环抱表情平淡了起来，“一方面是要和中心警局汇报案情，让他们将两起案子合并处理，另外还要加强对这家東塔公司的调查。”

“还有一点，”筱雅接着他继续说道，“那具在旧巷被发现的男性尸体，周边得去走访调查一下。”

罗亦川迟疑片刻，一下子就露出了幡然醒悟的表情，“啊！我差点忘了这件事。”感叹完他就看向了胡凌。

后者有些不耐烦地说了句，“别看我，二局也没那么多工夫去管你的所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