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一向惜命,赶紧吃了一粒,身上不怎么疼了,就又开始不老实,他摸着朱雀火红的羽毛,稀罕的问:“什么时候收的坐骑啊,我怎么没见过。”
“一直都有,只是它们太扎眼了,我不想太出风头。”
“它——们?”
“恩。”
小六讪笑,“别人有一个坐骑就了不得了,你还们。”
朱雀速度极快,几句话的功夫就要飞出深山了,小六有些丧气,“这次出来,本来打算采两株灵药给麻子娶媳妇,结果灵药没采到不说,还受了一身伤,你说我怎么就遇见九命相柳了呢。”
素玥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身下的朱雀急速调头,再次往深山飞去。
小六一懵,“怎么回去了?”
“你不是要采灵药吗?”
小六迟疑,“可是咱们刚从相柳手里逃出来,这就回去好吗?”
素玥不高兴了,“什么叫逃?我分明是大摇大摆飞出来的,再说我会怕他?”之前那一下够他疼上几天了。
小六一愣,“也是哦。”他瞬间兴奋了,“你是不是比他厉害很多啊。”
“恩,打败他不难,但想杀掉他,或许麻烦一点。”
“为什么?”
素玥看傻子一样看着小六,“因为他有九条命。”
小六脑海里瞬间就有画面了,素玥提着把大刀,砍相柳,砍掉一个头,还有一个头,砍掉一个头,还有一个头,素玥怒了,对着相柳,咔咔一顿乱砍。
小六在朱雀背上笑的直打滚。
朱雀再一次嚣张的从辰荣军的头顶飞过,小六又欠欠的跟相柳打招呼,相柳周围瞬间结冰。
进了大山深处,素玥很快就找到两株灵草,这才返回清水镇。
回了家,瑶林立马端上了饭菜,小六被两天没吃饭,早就饿的不行,坐下就开始狂炫。
瑶林把素玥爱吃的菜放到她的面前,“你回来的时间比我预计的晚了一点,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吗?”
“小六被相柳抓了,我把他要出来,又去采了趟灵草。”
瑶林目露担忧,“相柳——”
素玥不在意的道:“小问题。”
“恩,下次我陪你去。”
小六有些无语,“还有下次?那我得有多倒霉。”
素玥笑了,“对了,相柳交代你什么事了?”
小六吃着饭含糊道:“让我帮他做毒药。”
“还有吗?”
“没了。”
素玥点了点头,“那问题倒不大。”她又随口问道:“他给多少工钱?”
小六肩膀一垮,“他哪里会给钱。”
素玥蹙眉,“真是打的轻了,下次记得要钱,他要是不给,我就去跟他讲讲道理。”
讲道理?用灵力讲,还是用拳头讲?小六心里腹诽,面上却嘿嘿一笑,“好,下次我一定跟他说。”
瑶林淡笑的看着素玥,眼里闪着细碎的光,小六觉得牙酸,飞快吃完饭就走了。
到了交毒药的日子,小六纠结了一下,还是把一封信,跟毒药一并交给了白羽小雕,等了一阵子,果然收到了钱,虽然不多,可苍蝇再小也是肉啊。
小六高兴的请素玥喝酒,两人喝到半夜,并排躺在两张摇椅上,小六望着清寒的月亮,晃了晃手里的酒瓶子,问道:“你那时闭关了多久?”
“大概两年半。”
小六低垂了眉眼,“比预计的快啊。”
“恩”
“成功了吗?”
“成功了。”
“怪不得这么厉害。”
素玥侧头看向小六,“你的灵力呢?”
小六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不会问了呢?”
“我怕你不想提。”
“有什么不能提的。”小六故作不在意的道:“我当时被另外一只九尾狐抓了,他跟我娘有仇,可我娘死了,他找不到人报仇,就只能折磨我,天天给我喂一些难喝的药,将我的灵力散进血肉里,到那时他再吃了我,就可以恢复伤势。”
素玥闭了闭眼,声音夹杂着霜雪,“那只狐狸如何了?”
小六笑嘻嘻的看着素玥,“我杀了他。”
素玥点头,“很好。”
小六躺回去,低低的笑了声,“我刚被抓住的时候,特别希望你能来救我,但我知道,你在闭关,来不了,我又开始后悔为什么没带你给我的法器,后来我杀了九尾狐妖,突然就不后悔了,因为我知道,从那以后,无论遇到什么磨难,我都能为自己寻一条生路。”
素玥默默无语,这是成长,可代价未免太大了,她又想起瑶林,或者说涂山璟,他和小六大概有着同样的遭遇吧,受尽折磨,绝境求生。
再想想老木,在战场上厮杀,见惯了生死,才会厌倦战争,做了逃兵。麻子,串子都是孤儿,如果没有小六,说不定会在哪个冬天里死去。
好像每一个人都很惨啊。
素玥看了看月亮,有些惆怅的给自己灌了口酒,“我发现,我跟这个世界有点格格不入。”
“为什么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