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教学风云

贵女们进了宫，很快就被安排教考检验，过关的才能留下做公主的伴读，姚惜和周宝樱都很担心能不能过关，缠着问薛姝如何通过。薛姝是薛氏长女，当今太后的侄女，也是公主沈芷衣的闺中密友和表姐，又素有才名，自然是众人心目中巴结的对象。

前世姜雪宁也做过伴读，教考的文试的无非就是谢危出题，她对谢危的偏好和了解足以应对文试。前世她还做了皇后，早在深宫之中磨练出了一身的规矩，这青嬷嬷的厉害她早就领会过了，礼试她也并不担忧。只是她心里到底是渴望能成功入选接近宋慎的，哪怕明知自己有应对的能力，也免不了担心。听着周围这些小姐们的担忧，心下更慌了。

上午是礼试，下午是文试。

礼试时姜雪宁惊讶的发现一贯难缠的青嬷嬷居然对自己和颜悦色，颇为关心，直到沈芷衣出现对自己好大一顿夸赞，姜雪宁才明白其中原因。看着沈芷衣满脸的欣赏，完全不同于上辈子的仇视针对，姜雪宁有些动摇，她本想着在宫里要远远避开这位娇蛮公主的，沈芷衣倒好，天天凑上来，对自己的冷淡都视若无物。

下午进了文试考场，姜雪宁定睛一看，眼睛一亮。这辈子文试考官除了谢危，居然多了个宋慎，姜雪宁正苦思如何接近宋慎呢。她思索了两秒，越过身前忙着互相谦让的几人，径直走到第一排的右手边座位上，坐在了宋慎面前。

姜雪宁“宋先生好。”

姜雪宁冲宋慎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比起京中这些墨守成规的贵小姐，宋慎倒是更喜欢这个姜雪宁三分，她多了几分活力和勇气。

宋慎也回了姜雪宁一个浅笑。

宋慎“姜小姐别来无恙。”

考试很快开始了，姜雪宁看了卷面，果然和前世相差不大，看来还是谢危出题。她很快答完了卷子，第一个将考卷上交给了宋慎。

姜雪宁下笔坚定，作答的很快，引得谢危朝她多看了几眼，本想看看她答得如何，没想到姜雪宁直接越过自己把考卷交给了宋慎。谢危心下气堵，瞪了眼正在交卷的姜雪宁和她身前的宋慎。

宋慎觉察到谢危的眼神，摇头笑了笑。

考生全部作答完毕，谢危与宋慎各阅卷三份。六位贵女均通过文试，薛姝与姜雪宁分别得到了谢危和宋慎的上乘评价。

尤月“薛姐姐得了上乘并不奇怪，但姜雪宁你不过是近几年才来京城的破落小姐，怎么也能拿到和薛姐姐一样的上乘，刚刚我听闻你和宋先生的对话，你们似是旧识，不知道宋先生是否偏颇。”

尤月之前在宫门口对宋慎一眼惊艳，方才也就将卷子交给了宋慎评卷，没成想自己没拿到上等，姜雪宁那个乡野村妇居然拿到了，一时气急。

姜雪宁“怎么又是你，祸从口出知道吗？管管你这张嘴吧，我可是凭的真才学，不信你问宋先生。”

姜雪宁睁着星星眼看向宋慎，倒是颇有一副找他撑腰的样子。

宋慎低头笑了笑，拿着卷子走到了谢危身旁。

宋慎“我与姜小姐确实有旧，但宋某人却绝不是徇私舞弊之人，姜小姐作答实为上乘，今日试题均为谢先生所出，某人才疏学浅，不若谢先生再评一评姜小姐和尤小姐的卷子，为我把把关。”

谢危接过卷子，打开看了看，宋慎品评十分准确，甚至做了不少批注。

谢危“宋先生所评无误，姜小姐确实担得起上等，至于尤小姐，也确是中等。”

尤月又被谢危评了个中等，气的脸都红了，终究理亏，只能一言不发生了个闷气。

宋慎看向姜雪宁 ，她果然并不遮掩，得意之色飞上了脸。

宋慎“文试结束了，加上礼试，各位小姐都通过了选拔，今日先回芳庭苑的房间休息吧，明日辰时一刻再到此处上课。伴读的日子都要住在宫里，半月一归，大家应该都知道了。”

众人向先生告辞，便依次离开了。姜雪宁临走前还留了宋慎一个感激的笑脸，转头就收到了一记眼刀，仔细一看原来是谢危，把姜雪宁吓得一抖，头也不回的连忙离开了。

宋慎“大人太严肃了，我们为师，她们为生，再者她们都是一群娇弱的贵小姐，您这样会吓到她们吧。”

谢危“才疏学浅？我看你学识渊博，心也大得很。你还知晓我们同那姜雪宁是师生，眉来眼去的，有违师徒之道！你身为翰林院掌院，也做过燕临的师傅，不会不知道燕临对她十分上心”。

宋慎噗嗤一笑，

宋慎“姜小姐是挺活泼可爱的，但是我可不是肖想徒弟夺人所爱的禽兽，不过是有些缘分，又看她投缘罢了。大人怎么对她如此刻薄，难不成是因为雪夜那事？”

谢危“我是看她这三年蠢笨愚钝，不成大器，才留她性命，今日观她所答，原来尽是藏拙。”

谢危深深看了宋慎一眼，

谢危“你说，我还留得下她吗？”

宋慎“我之前就与大人说过了姜雪宁知晓的只是你的病症，看大人之前对我逼问的样子，想来这并不是你最要紧的秘密，不是吗？”

谢危伸手掐住了宋慎的脖子，但并未用力，宋慎也并未反抗。

谢危“你既然知晓，怎么还敢提？为了保姜雪宁的命？”

宋慎拉下了谢危掐住自己的手，掐住谢危的脖子推着他后退了几步。

#宋慎“因为你没有能杀掉我的本事，你知道吗谢危？”

#宋慎“你能看清自己几斤几两吗？”

谢危方才并未使劲，宋慎现在可是用了力气。宋慎身高七尺五，已经是女子中奇高的了，才能装作男子这么多年，但还是矮了谢危半个头，如今掐着谢危，没办法平视他的眼睛。于是宋慎直接把谢危推倒在了方才他评卷的案几上，俯视着谢危，

谢危被掐得无法呼吸，脸很快憋红了，连眼圈都泛出淡淡的红色，手扣着宋慎的手掌试图把她的手拉开。

宋慎看差不多了，松开了掐着谢危脖颈的手，转而掐住了谢危的下巴。

一朝得到呼吸，谢危大口喘气，顾不得现在被压制的姿势，狠狠盯着宋慎，只是眼圈还红着，实在少了几分狠厉，多了几分艳色。

宋慎“谢危，我给你几分颜色，不代表我是好欺的，三年前我还算是救了你的命，你不知恩图报也就算了，三天两头抓着我撒泼发疯。我的忍耐也是有界限的，你要是识相，同我井水不犯河水，我自然对你的秘密不感兴趣，连姜雪宁我都让她不碍着你。但是你要是非要惹我，那我到可以陪你玩玩。”

宋慎“无论是张遮，还是姜雪宁，都用不上你的那些手段，你最好给我都收回去。”

谢危“怪不得我的人在张遮那什么都查不到，原来是你护着，之前醉花居救姜雪宁的，也是你的人，我的人居然毫无察觉。”

谢危越想越气愤，竟然气的有些发抖。

宋慎看目的达到，火也差不多没了，就放开谢危起了身。刚刚谢危又一言不合掐她脖子，实在是把她搞得火大。

没成想谢危突然暴起，往前就朝着宋慎扑来，把宋慎扑在地上做了肉垫也就算了，脑门还顶在了宋慎的下巴上，害的宋慎磕了嘴。

宋慎还来不及检查嘴巴有没有磕破，就感觉脖颈上传来柔软的触感，还没发出惊讶，就变成了愤怒。

宋慎“嘶，谢危，你是狗吗？”

谢危这厮打不过她居然咬她脖子，还挺用力，怕是咬出血了。

李夫子“居安，宋兄，你们在地上干什么?”

谢危动作太大，宋慎忙着震惊了，没察觉有人来了，李夫子一开口，把她吓了个措手不及。宋慎感觉身上的谢危也是身子一僵，连忙拉了拉衣领，把他推开站了起来，收了收自己的表情。

宋慎“居安兄一时不查，突然绊倒，我恰好在他面前做了肉垫。没事没事，我两都并无大碍。李夫子有什么事吗？”

李夫子“宋兄你嘴唇好像破了，真没事吗？”

宋慎看着李夫子狐疑震撼的表情，不知道他是想到哪去了。

李夫子方才他进来时好像看到谢危侧头埋在宋慎脖颈上，宋慎嘴巴又破了，加上上回书架那次的事 ，翰林院不会出了两个有龙阳之好的人吧。

李夫子的脸色越发奇怪。

宋慎该死，忙着拉衣领了，谁想到还有这出。

谢危看情况不对，顺势插嘴：

谢危“我方才倒地时脑袋不慎撞倒了宋兄的下巴，是我大意了，连累了宋兄。”

李夫子看谢危倒在地上许久才从地上爬起来，看样子是真摔狠了，现在又神色自责声音恳切，倒是消了怀疑。

李夫子“两位看起来伤的不轻，要去太医院看看吗？”

宋慎“不必了，小伤。李夫子不如还是说说有什么事来找我们吧。”

李夫子“哦，对了，我差点忘了。我是来找二位要伴读们的卷子的，要存档翰林院藏书房。”

宋慎取了卷子走到李夫子旁边。

宋慎“我同李夫子一同去吧，毕竟是我监考。”

李夫子“那居安。”

宋慎“有我一个也就够了，明日有居安兄的课，他怕是还要备课。”

宋慎拉着李夫子走出了教习室。

李夫子临走时关切的回头看了谢危一眼，他好像看到谢危嘴边有血迹，又看了看宋慎唇上的血迹，心下大惊，连忙转头不敢再看。

李夫子罪过罪过，怎么就被我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