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苏颜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她让织岚带着宇文承安下去，自己坐着回忆他们以前发生过的事情。

她发现最近自己很喜欢回忆过去，和姐姐在一起的欢乐的时光，还有和阿渊在一起的那些美好回忆。她想到了很多很多以前的事情，虽然她是庶女，却因姐姐的庇护无人敢欺辱他。后面她认识了南川王，他们一起经历了很多事情，却又不得不分开。她知道见他的第一面她就喜欢上了这个桀骜的少年，在这个少年的身上他看到了意气风发的具象化，也看到她身上从来没有那种勇气。

如果可以，她何尝不像同她爱慕了许久的少年郎白首到老。

很难，她知道。

夜幕降临。

三人用完晚膳后，苏颜便给宇文渊开始准备沐浴要用的东西。

苏颜喊道：“阿渊。”

听见她的声音，宇文渊便快步走进内室，摆放整齐的物件，冒着热气的水，以及带着笑意的她。往常他沐浴的时候，苏颜放好了水便会出去。

不对劲。

“颜儿，你先出去。”

苏颜：“不要，我就要在这。”

要是换做往常他指不定得多乐意，只是他现在身上有伤……

他转过她的身体，将她往外推了推。

苏颜装出一副委屈又可怜的表情，活像被欺负了一般，死死地拽着他的衣袖不松手。

宇文渊坏笑着靠近她，“怎么，你想同我一道沐浴？那我就委屈点给你挪些位置。”

似乎是料定了她一定会拒绝。他倚靠着门边，观察她的反应。

“好啊。”

宇文渊：“……”

“你是不是知道了？”

“嗯，阿渊，我很伤心。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受伤了，还装作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我听承儿说你流了很多血。”

宇文渊手忙脚乱地解释着，“没事，只是小伤，而且我现在一点都不疼。”

“所以呢，宇文渊，在你眼里什么才不是小伤？你好的很，受了伤都一声不吭。我知道你怕我伤心，怕我流泪。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日日都待在一起，我会发现，会更伤心。”

“颜儿，我……”

“我没生气，也没有怪你。我只是不希望你有事情瞒着我，就算是为了我好。”

宇文渊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那你看看我的伤呗，在腹部，还挺疼的。”

苏颜冷笑一声，“哼，现在知道疼了？你先把衣服给脱了，伤口不能碰水，今日就别沐浴，拿巾帕擦擦。”

“颜儿，我今日不沐浴的话，你会嫌弃我吗？”

苏颜觉得他这句话问的莫名其妙的，却又顺着他的话说。

“那你给我擦。”

又补充了一句，“后面我够不着。”

苏颜红着脸瞪着他，没有拒绝。

苏颜的动作很快，利落地将东西都准备好。又将宇文渊身上的衣裳褪下，拿起水盆中的巾帕拧干。

青年的身上布满了一道道深浅不一的伤口，这是他的荣誉，也是苏颜心里的伤痛。她强忍着眼泪，小心地擦拭着青年的身体。

“阿渊，这五年你过得还好吗？”

宇文渊如实回答道“不好。”

“你骗人，我有偷偷地派眼线去南川打探你的消息。听说南川王日子过得肆意潇洒，清闲自在。听到你带兵出征的消息提心吊胆的，不过好在你都平安归来。”

宇文渊：“颜儿，其实五年前我离去的时候是有一些怨你，怨你那么轻易就放弃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当时我就想我一定要让苏颜看看，没有她在我身边我也一样能过得很开心。可是我控制不了我的心……”

说着说着，宇文渊悄然红了眼眶。

听到这番话的苏颜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情绪，她终是哭了出来。

她哽咽着开口，“我那么坏，你收到我的那封信的时候，就不该来。”

青年转过身来，帮她擦着脸上的泪珠。苏颜看到青年微红的眼眶，哭得更厉害了。

“怎么我一过来，还哭得更凶了。傻不傻呀，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哭的，只是想让你对我再好一点。”

苏颜的声音一抽一抽的，“我对你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