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碎片一

“想杀我？”

近在咫尺的男人眼波流转，露出期待的眼神

仿佛此刻不是在拿着匕首抵在他的胸口

而是情人间隐秘又肆无忌惮地调情

女人不敢看他的眼睛，那是深不见底的沼泽

陷进去只会不停下沉，至死方休

暧昧在发酵

他逼近她，无视阻碍他们距离的刀

是桃花酒味儿的吻

血腥气与欲望交织，纠缠

“别逃开，让我留在你身边”

“疯子”

女人将匕首拔出来，随手扔在地上

“以前我从来不敢这样对你做这种事，这种感觉真好”

女人嗤笑一声讽刺道，“那还是小看你了”

“你的愿望我可以帮你实现，与我为伍吧”

“你为了让我成为你的共犯，真是机关算尽啊，可是你万万不该……万万不该……”

“如今这个局面，你要怎么办？告诉我” 言下之意他多么迫切地想要她倒向他身边

“能怎么办？谁能告诉我怎么办？”

前方是万丈悬崖，身后是洪水猛兽，该要她怎么办呢？

“我想我想到办法了”女人轻快的语气打破了奇怪的气氛

她不再面对他

“什么办法？”男人饶有兴趣

“怎么，难道你要殉情？”

“我愿意” 殉情，他可以吗？殉情在他心里份量不亚于成亲，真正比成亲更甚

女人掐住他的脖子

该说说这个男人，苍白如纸，清瘦得和一片随风飘逝的羽毛差不多

他外表脆弱不堪的样子的确能麻痹人心，以至于看不见其肮脏的内里

女人眼里有滔天的恨意和悲伤 ，“我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你真可怜，我也真可怜，可死是最轻松的，死了就解脱了。所以我要让你活着，活得好好的”

女人转身离开

“……”

男人想追随女人的身影，突然脑海里闪回

“我说……你看了这么多，能不能看透我呢”

“看不见”

“那当然了”女人洋洋得意 “你知道吗？我…………”

我什么，后面听不清了

“我什么”

“我…………”

太模糊，让他胆战心慌

“呲————”

眼睛看不见了

“你真笨，重复了两遍”

听不见了，你说什么

“有人吗？你还在这里吗？”男人大声喊道

他想要找到她，可是太过焦急，他摔倒在地

看不见了，听不清了

他想起了自己的曾经

诶

他在找谁？

内心空了一大块儿，什么东西消失了

脸上残留的一滴泪水似乎是她存在过的最后的证据

那之后，很久很久

海晏河清

依靠人血肉为生的芜骨离奇消失了

好像它们从未来过

……………………

……………………

……………………

老人少年，怎么瞧着你眼熟

陶知许随意看了一眼

是一位年迈的老人

陶知许并不想理睬，继续品茗

老人想必是仙人罢，如此仙姿佚貌，老朽我见过定是会过目不忘

老人人这一辈子，能见过几人已是幸事

陶知许聒噪

老人恍然笑起来

老人仙人，勿急，勿急，我想起来了

老人我黄口之时便见过仙人你了，如今耄耋之年又见一次真是缘分啊

老人仙人依旧，我已垂垂老矣，可叹世间万种事，在仙人弹指间

陶知许…………

陶知许并不想多言

桌上青绿色的点心吸引了老人的注意

老人这是……苦茶饼

老人没什么甜味，苦的。现在没什么人吃这个玩意儿

太聒噪了，陶知许起身准备离开

穿过熙攘的街道，步履不停，过了很久，陶知许才回过神，抬头，明月高悬

苦茶饼？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每次都要点上一盘

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