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无光的大牢中,一扇小窗子隐隐透出些日光,微生既月带着素白的帷帽,春迢小心搀扶着她,忍不住皱眉。
大牢中气味自然是难闻的,微生既月忍着恶心,紧紧皱着眉,春迢走在前面,险些吐了出来。
周围的犯人好奇的看着她们,有的开口大笑,露出一嘴黄牙,满脸脏污,身上的衣物早已褴褛。
再继续往里,微生既月手指挑开帷幔的一边,还算干净的牢房内,潘樾盘膝坐在草垛上,他白皙的脸颊此刻也满是灰尘。
目光有些无措,还有空洞,发上沾染着枯黄的杂草,原本墨黑的青丝,竟然生出了几缕白发。
微生既月站在了牢房前,目光带着审视,潘樾没有动作,轻轻抬眸,瞧见微生既月时,似乎讥讽的笑了笑。
微生既月挥了挥手,守卫打开了牢房的大门,潘樾却在此时开口:“怎么,我如今成了阶下囚,公主又要将我抢入府中吗?”
他声音沙哑,手绕着杂草,多日未曾说话,此刻只觉得嗓子中如鲠在喉,血腥气尤其浓重。
“呵,潘樾你到底看得起自己。”
潘樾抬眸看去,他唇勾着笑意,眼神却满是讽刺之意,声音冰冷:“我倒是想看不起自己,却不想公主口口声声说要放过我,却只是骗我。”
“杀我妻子,不惜已自身为引,将我下狱,如今……”
他看了看开门的士兵。
“是要捞我出去,做您的鸾宠?”
他没说一个字,眼神却就冷了一分,微生既月却是勾唇笑了。
“潘樾,杀你妻子?”
“本公主从未食言过,就算食言,也是将你们两人一起杀了,做一对亡命鸳鸯。”
潘樾躺在杂草上,他抬手捂住了眼睛,笑的无力,却有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他什么都没了。
他找不到杨忧止,而如今杨采薇也死了……
他连她唯一的姐姐都没有保护好。
父亲的话似乎犹在耳畔,他只会给她带来灾难。
是啊,只因他去寻了杨采薇,杨采薇便死了。
他如何还敢去找杨忧止,他如何敢……
天地悠悠,为何命运要如此戏耍与他。
微生既月看着潘樾,如今倒是真的情根深种一般,她冷眼瞧着,目光幽深。
潘樾,你最好,是真的情根深种……
若真的让我知道,是你害死了杨采薇,我会亲生,让你为她偿命。
“收拾干净了,送去公主府。”
微生既月轻声开口,身边是士兵点头称是,微生既月放下了帷帽的白纱,在春迢的搀扶上,踏着大牢脏污的地,一步步走了出去。
她走后,潘樾抬眸看着她远去的身影。
目光幽深。
刘既月,若当真是你,你最好夜夜祈祷,不会让我查到一点蛛丝马迹……
他死死握住了拳,目光阴鸷,垂眸不知道在思索什么,身边的士兵有些不耐烦的推搡着他。
“还不快些,公主若是恼了,可有你受的!”
潘樾站起了身,一点微弱的光照在他身上,他一步步朝着牢房外走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