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风卷着枯黄的梧桐叶,扑在江城市第三中学的铁栅栏上,发出呜咽似的声响。洛小熠缩在教学楼后的消防通道里,校服外套的袖口磨出了毛边,膝盖处的破洞渗着血丝,他抱着头,指缝里还能看到干涸的淤青。
“躲啊,怎么不躲了?”骁龙踩着锃亮的限量版球鞋,碾过洛小熠掉在地上的眼镜,镜片裂开蛛网似的纹路,“洛小熠,给你脸了是吧?敢跟老师打小报告?”
旁边两个跟班立刻围上来,一人拽住洛小熠的胳膊,一人狠狠踹在他的后腰。洛小熠闷哼一声,额头磕在冰冷的水泥地上,鼻腔里瞬间涌进铁锈味。他能感觉到骁龙的皮鞋踩在自己的手背上,骨头咯吱作响,那股钻心的疼让他眼前发黑,却只能死死咬着牙,不敢发出一点求饶的声音。
他怕弟弟雷古曼知道。
雷古曼比他小两岁,是家里的小太阳,也是父母的骄傲。三年前,父母在执行边境救援任务时,为了掩护被困群众,双双牺牲,被追授一等功。那两块烫金的勋章,至今还摆在客厅最显眼的柜子里,像两道永不熄灭的光,也像两座沉甸甸的山,压在兄弟俩的心头。
洛小熠辍学打工供雷古曼读书,好不容易攒够钱让弟弟进了重点高中,自己却因为学历低,只能在三中的后勤部门打杂。他一直瞒着雷古曼自己被霸凌的事,怕弟弟冲动惹事,更怕弟弟因为自己分心,耽误了学业。
可纸终究包不住火。
那天雷古曼提前放学,想给哥哥送刚买的热包子,却在消防通道外看到了那触目惊心的一幕。骁龙的跟班正揪着洛小熠的头发往墙上撞,洛小熠的嘴角淌着血,却还在低声哀求:“别……别让我弟弟知道……”
“哥!”雷古曼的吼声撕裂了深秋的寂静。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小兽,猛地冲过去推开骁龙,将洛小熠护在身后。包子滚落在地,热气混着尘土,瞬间消散。
骁龙掸了掸被撞皱的外套,嘴角勾起一抹讥诮:“哟,这不是洛家的小英雄吗?怎么,想替你哥出头?”他抬手拍了拍雷古曼的脸颊,语气轻佻又恶毒,“你爸妈死得早,没人教你规矩?告诉你,在这江城,我骁龙想收拾谁,谁就得乖乖受着。”
“你混蛋!”雷古曼红了眼,挥拳就往骁龙脸上砸。可他毕竟年纪小,力气也不如骁龙,反被骁龙侧身躲开,紧接着一记重拳砸在他的小腹。雷古曼疼得弯下腰,却死死攥着骁龙的手腕,不肯松手。
洛小熠挣扎着爬起来,扑过去抱住骁龙的腿:“骁龙,有什么冲我来!别打我弟弟!”
骁龙嫌恶地一脚踹开他,冷笑道:“你们兄弟俩还挺情深。行,今天就给你们个教训。”他使了个眼色,两个跟班立刻上前,对着雷古曼和洛小熠拳打脚踢。直到上课铃响,骁龙才停手,居高临下地啐了一口:“记住了,以后见了我绕着走,不然下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看着骁龙几人扬长而去的背影,雷古曼扶起浑身是伤的洛小熠,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哥,你怎么不告诉我?你怎么能让他们这么欺负你?”
洛小熠抹了把嘴角的血,强撑着笑了笑:“没事,哥皮糙肉厚,不疼。”
“都这样了还说不疼!”雷古曼的声音发颤,“我要去告他们!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那晚,雷古曼一夜没睡。他翻出父母的一等功勋章,看着勋章上的红星,心里又酸又涩。父母是为了保护别人牺牲的,可他们的孩子,却在这和平的城市里,被人肆意欺凌。他不能就这么算了。
第二天一早,雷古曼带着医院开的伤情鉴定,去了学校教务处。可教导主任看到鉴定报告,只是皱了皱眉,打了个电话给骁龙的父亲——江城市首富萧振海。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些什么,教导主任挂了电话,便换了副嘴脸,对雷古曼说:“同学,这事可能是个误会。骁龙同学说,他只是和你哥闹着玩,下手重了点。我已经批评过他了,你就别揪着不放了。”
“误会?”雷古曼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他把我哥打进医院,把我打成这样,这叫误会?”
“话可不能乱说。”教导主任的脸色沉了下来,“萧总已经替骁龙道过歉了,还愿意赔偿医药费。你一个学生,别得理不饶人。再说了,萧家和我们学校有合作,要是把事情闹大,对你没好处。”
雷古曼的心凉了半截。他没想到,学校竟然这么偏袒骁龙。他不甘心,又去了派出所报案。民警做了笔录,却只是说会调解,让他回家等消息。可等了三天,等来的却是民警的一句“证据不足,无法立案”。
雷古曼去问原因,民警支支吾吾地说:“骁龙那边找了人作证,说你哥是自己摔倒的,你是主动挑衅。而且……萧总那边打过招呼了,这事儿,最好私了。”
“私了?”雷古曼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上天灵盖。他看着民警躲闪的眼神,看着学校里骁龙依旧嚣张的身影,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洛小熠,突然明白,在这江城,萧家的权势,能遮住天。
他回到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盯着那两块一等功勋章,坐了整整一夜。天快亮的时候,他终于站起身,小心翼翼地将勋章装进盒子,揣进怀里。
“哥,我去趟军区。”雷古曼走到洛小熠的床边,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洛小熠猛地睁开眼,抓住他的手腕:“你去军区干什么?那是爸妈曾经待过的地方,你别去添麻烦。”
“我不是去添麻烦。”雷古曼的眼眶红了,却没有掉泪,“爸妈用命换来的荣誉,不能就这么被糟蹋了。他们保护了那么多人,现在,该轮到我,用他们的荣誉,来保护我们自己了。”
洛小熠看着弟弟眼中的执拗,心里又疼又慌,却知道自己拦不住他。他松开手,从枕头下摸出一张皱巴巴的银行卡:“这里面是我攒的钱,你拿着,路上买点吃的。到了那边,好好说,别冲动。”
雷古曼接过银行卡,攥在手心,重重地点了点头。
江城市军区的大门庄严肃穆,哨兵笔挺地站在两侧,目光锐利如鹰。雷古曼走到岗亭前,被哨兵拦下:“同志,请问你有什么事?”
“我找军区的领导。”雷古曼的声音有些发紧,却依旧挺直了腰板,“我叫雷古曼,我爸妈是雷正明和苏青,他们是这里的烈士,被追授过一等功。”
哨兵愣了一下,立刻联系了值班室。没过多久,一个穿着军装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他是军区的政治部主任,姓赵。赵主任看到雷古曼,脸上露出几分复杂的神色:“你是雷正明的儿子?跟我进来吧。”
走进军区办公大楼的瞬间,雷古曼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了半分。走廊两侧的墙壁上,挂着密密麻麻的黑白照片与荣誉锦旗,泛黄的相纸里,是父辈们扛着钢枪驻守边疆的身影,锦旗上的烫金大字,在冷白的日光灯下泛着沉郁的光,像是在无声诉说着这片营区的荣光与担当。
赵主任的脚步不疾不徐,军靴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回响。他没急着进办公室,反而领着雷古曼拐进了走廊尽头的一间陈列室。推开门的刹那,一股混合着樟木与旧纸张的气息扑面而来,雷古曼的目光瞬间被正中央的玻璃展柜攫住——那里摆着一面褪色的红旗,红旗下方的铭牌上,赫然刻着“雷正明 苏青 边境救援任务集体一等功”的字样。
“这是三年前他们那次任务的授旗。”赵主任的声音低沉下来,他抬手拂去展柜玻璃上的一层薄尘,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那天的风雪比预报的大了三倍,被困的是一个牧民村,三十多口人,老的老小的小。雷正明是当时的救援分队队长,苏青是医疗员,他们带着队伍冲进去的时候,谁都知道那片区域随时可能雪崩。”
雷古曼的喉咙发紧,他从没听过父母那次任务的细节,洛小熠怕他伤心,从来只字不提。他凑到展柜前,指尖隔着玻璃,轻轻抚过铭牌上父母的名字,冰凉的触感却烫得他眼眶发酸。
“他们先是把村里的老人孩子一个个背出来,”赵主任的声音带着哽咽,“最后撤离的时候,后山的雪坡塌了,雷正明把最后一个牧民推到安全区,自己和苏青却被埋在了雪底下。等我们挖出来的时候,苏青怀里还揣着半支没打完的退烧针,雷正明的手里,还紧紧攥着救援队的旗帜。”
陈列室的光线有些暗,雷古曼的眼泪终于忍不住砸了下来,落在光洁的地面上,碎成一小片水渍。他忽然明白,父母留下的从来不止是两块勋章,而是刻在骨子里的责任与担当,是哪怕豁出性命也要护住百姓的信念。
“赵叔叔,”雷古曼抹了把脸,声音沙哑却坚定,“我哥不是惹事的人,他在三中后勤打杂,从来都是能忍就忍。骁龙他们是故意的,是因为我哥撞见他们偷偷翻学校的器材室,才被记恨上,一直被欺负。”
赵主任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拍了拍雷古曼的肩膀,沉声道:“孩子,你跟我去办公室,把所有细节都写下来,军区不会让英雄的家属受这种委屈。”
回到办公室,雷古曼坐在桌前,一笔一划地写下洛小熠被霸凌的经过,从第一次骁龙故意打翻他的清洁水桶,到后来一次次的围堵殴打,再到那天自己撞见的场景,连带着学校和派出所的推诿敷衍,都写得清清楚楚。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每一个字都像一块石头,压得他心口发闷,却也让他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底气。
赵主任拿着雷古曼写的材料,直接拨通了江城市政法委书记的电话。电话接通的瞬间,他的语气陡然拔高,带着军人特有的威严:“李书记,我是江城军区政治部的赵卫国。今天找你,是要反映个事——三年前牺牲的一等功烈士雷正明、苏青的家属,在江城三中被首富之子骁龙长期霸凌,学校包庇,派出所不予立案,这事儿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李书记急促的回应:“赵主任你别急,我立刻派人去查,一定给烈士家属一个公道!”
挂了电话,赵主任又联系了军区的法律顾问,交代道:“你立刻带团队介入,不管萧家有多大势力,都要把这事儿查到底,既要让霸凌者受惩罚,也要追究相关部门的责任。”
做完这一切,赵主任才松了口气,他递给雷古曼一杯热水:“你先在这儿歇会儿,等消息。对了,你哥住院的费用够不够?要是有难处,军区的优抚金可以先给你批下来。”
雷古曼接过水杯,暖流顺着喉咙淌进心里,他用力摇头:“谢谢赵叔叔,钱够,我哥攒了些积蓄,就是……就是他总怕我受影响,一直瞒着我。”
就在这时,赵主任的办公电话突然响了,是江城三中校长打来的。电话里,校长的语气带着明显的讨好:“赵主任,这事儿是我们学校没处理好,我已经把那个教导主任停职了,骁龙也被我们停课了,您看能不能……”
“停课?”赵主任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一个长期霸凌他人的学生,只停课就想了事?我告诉你,三中要是不给烈士家属一个交代,军区会直接向省教育厅反映情况,到时候你们学校的牌子还能不能保住,就不好说了!”
校长的声音瞬间慌了:“别别,赵主任,我们一定严肃处理,一定处理!”
挂了电话,赵主任看向雷古曼,沉声道:“你看,他们就是这样,不见棺材不掉泪。你放心,今天这事,必须一查到底。”
雷古曼攥紧了水杯,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他抬头看向窗外,军区大院里的白杨树叶落了满地,可阳光却透过枝桠,洒下一片温暖的光斑。
下午三点,雷古曼的手机响了,是洛小熠打来的。电话那头,洛小熠的声音带着焦急:“小曼,你在哪儿呢?我听护士说你一早出去了,怎么还不回来?”
“哥,我在军区呢,”雷古曼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你放心,事情快解决了,过会儿就有人去医院看你。”
洛小熠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声音瞬间哽咽:“你这孩子,怎么跑去军区了,是不是给人家添麻烦了?”
“没有,”雷古曼急忙道,“赵叔叔他们都很好,爸妈的老战友都护着我们呢。哥,你好好养伤,等我回去给你带好吃的。”
挂了电话没一会儿,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进来的是江城公安局的副局长和教育局的纪检组长。两人脸上满是歉意,一进门就握住雷古曼的手:“同学,对不起,是我们工作没做到位,让你和你哥受委屈了。我们已经成立了联合调查组,现在就去医院给你哥做笔录,一定严惩霸凌者,追究相关人员责任。”
雷古曼看着两人诚恳的模样,心里的委屈终于有了着落。他点了点头,轻声道:“谢谢你们,我只希望我哥以后能安安稳稳过日子,再也不用受欺负。”
副局长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我们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傍晚时分,赵主任亲自开车送雷古曼回医院。车子驶出军区大门时,夕阳正缓缓落下,将天边染成一片暖橙色。雷古曼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忽然觉得,这江城的天,好像没那么阴沉了。
到了医院,刚进病房,雷古曼就看到床边站着几个穿着军装的人,他们是父母的老战友,手里提着水果和营养品,正拉着洛小熠的手说着什么。看到雷古曼进来,一个身材魁梧的军人立刻站起身,眼眶泛红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孩子,你做得对!你爸妈要是知道,肯定为你骄傲!”
洛小熠的眼眶也是红的,他看着雷古曼,想说什么,却只是张了张嘴,最终化作一声哽咽的叹息。雷古曼走到床边,握住哥哥的手,轻声道:“哥,没事了,以后没人敢欺负我们了。”
接下来的几天,事情的进展快得超出了雷古曼的预料。
联合调查组很快就查清了所有事实:骁龙从半年前就开始霸凌洛小熠,累计次数超过二十次,不仅对洛小熠造成了身体伤害,还导致其患上了中度抑郁;三中教导主任收受了萧振海的好处,一直包庇骁龙,甚至多次威胁洛小熠不许声张;派出所的两名民警因为萧振海的关系,故意拖延办案,伪造证据,导致案件无法立案。
调查结果公布的当天,江城教育局就发布了通报:三中教导主任被开除公职,校长被撤职,全校通报批评;骁龙因多次霸凌他人,且造成严重后果,被学校开除学籍,因其已年满十六周岁,被公安机关依法采取刑事强制措施,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萧振海试图动用关系干预,可这次,军区和政法委直接介入,他不仅没能救出儿子,反而因为行贿和干预司法,被纪委监委立案调查。短短三天,萧家的股价暴跌,名下多家公司被查出存在偷税漏税、非法经营等问题,银行也纷纷上门催收贷款,曾经风光无限的江城市首富,一夜之间陷入了绝境。
派出所那两名徇私枉法的民警,被直接开除公职,移交司法机关处理。市公安局局长亲自到医院向洛小熠兄弟道歉,并承诺会在全市开展执法规范化整顿,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
消息传开后,江城的大街小巷都在议论这件事。有人说,是英雄的勋章照亮了公道,也有人说,是国家的力量护住了烈士的家属。江城市第三中学还专门召开了反霸凌专题大会,邀请雷古曼去做了发言。站在学校的礼堂台上,雷古曼看着台下上千名师生,举起了父母的一等功勋章,声音铿锵有力:“我爸妈用生命守护了别人,今天,国家和军区守护了我们。我希望所有人都记住,英雄的荣誉不容亵渎,正义永远不会缺席!”
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息。
洛小熠的身体渐渐康复,在军区的帮助下,他不仅得到了一笔合理的赔偿,还被安排进了江城的一家军工企业工作,薪资待遇优厚,工作也稳定。雷古曼则回到了学校,因为落下了几天课,老师和同学都主动帮他补课,曾经那些对他避而远之的同学,如今也都主动和他交好。
一个月后,洛小熠出院那天,雷古曼特意去买了父母生前最爱吃的桂花糕,摆在了他们的遗像前。兄弟俩对着遗像深深鞠躬,洛小熠的声音带着哽咽:“爸,妈,你们放心,我和小曼都好好的,公道也讨回来了。”
雷古曼也红了眼眶,他看着遗像上父母的笑脸,轻声道:“爸妈,我以后会好好读书,好好照顾哥哥,等我长大了,也要像你们一样,做一个对国家有用的人。”
遗像旁的两块一等功勋章,在夕阳的映照下,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像是父母欣慰的目光,温柔地笼罩着兄弟俩。
入冬的第一场雪落下来的时候,雷古曼拿到了期中考试的成绩单,全班第一。他拿着成绩单,一路跑到洛小熠的单位,冲进办公室就举了起来:“哥!你看!我考了第一!”
洛小熠放下手里的图纸,接过成绩单,看着上面的红色对勾,眼眶瞬间湿了。他摸了摸雷古曼的头,笑着道:“真棒,晚上哥给你做红烧肉。”
办公室里的同事都围了过来,笑着打趣:“小熠,你弟弟可真争气,以后肯定是个栋梁之才!”
洛小熠笑着点头,心里却满是庆幸。他庆幸弟弟的勇敢,庆幸军区的撑腰,更庆幸这个国家,从不会让英雄流血又流泪。
雪越下越大,江城的街道银装素裹,干净而温暖。雷古曼和洛小熠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雪花落在他们的头发上,肩上,像是给他们披上了一层洁白的铠甲。
“哥,明年春天,我们去爸妈牺牲的地方看看吧。”雷古曼忽然开口。
洛小熠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去看看他们守护过的地方。”
风裹着雪花吹过来,却一点都不冷。雷古曼抬头看向天空,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融化成一滴温暖的水珠。他知道,往后的日子,他和哥哥会一直好好的,因为他们的身后,有国家的庇护,有正义的守护,有父母用生命换来的荣光,更有彼此永不分离的陪伴。
而那两枚一等功勋章,会永远摆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像两盏不灭的明灯,照亮他们前行的路,也照亮人间的正道与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