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雨夜的不速之客
深秋的雾都被连绵的冷雨裹了三天三夜，梧桐叶黏在柏油路上，混着车灯碾出的水痕，在夜色里洇成一片模糊的深褐。
凯风的车刚拐进铂悦府邸的大门，车载电话就响了。他指尖漫不经心地搭在真皮方向盘上，骨节分明的手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白的瓷色，听到听筒里特助林舟的声音时，眉峰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凯总，城西仓库那边的货被扣了，海关说这批精密仪器的报关单有问题，负责人已经被带走协助调查了。”林舟的语气带着明显的焦灼，“另外，老宅那边来电话，说老爷子让您明晚务必回去一趟，说是有要事商议。”
“报关单是法务部经手的，让他们立刻把原始文件送到我书房。”凯风的声音很淡，像淬了冰，尾音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压，“老宅那边，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雨势忽然大了起来，豆大的雨点砸在车窗上，噼啪作响。司机老陈放缓车速，小心翼翼地避开积水，低声问：“凯总，要不要先去公司处理？”
“不用，回别墅。”凯风阖上眼，靠在椅背上，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的玉扣。那是母亲留给他的遗物，也是他在这偌大的凯氏家族里，唯一能寻到的一点暖意。
凯家是雾都赫赫有名的豪门，从祖辈起就涉足地产、科技、金融等多个领域，到了凯风这一代，更是将商业版图扩张到了海外。可外人只看到凯氏集团的风光无限，没人知道这豪门大宅里的暗流涌动——老爷子的偏心，叔伯的觊觎，还有那些明里暗里的算计，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困在中央。
车刚停在别墅门口，凯风就注意到门廊下蜷缩着一个身影。
雨幕朦胧，他只看到那是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浑身都湿透了，乌黑的长发黏在脸颊和脖颈上，怀里还紧紧抱着一个破旧的画夹，整个人在秋风里抖得像片落叶。
老陈也看到了，皱着眉：“这是谁家的姑娘？这么大的雨，怕是要冻出病来。”
凯风没说话，推开车门下了车。冰冷的雨水瞬间打湿了他的西装外套，他却浑然不觉，径直走到女孩面前。
女孩似乎是被脚步声惊动，猛地抬起头。
那是一张极干净的脸，皮肤在冷雨的冲刷下泛着瓷白，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像藏了整片星空。只是此刻，那双眼睛里满是惊惶和无措，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随着她的眨眼轻轻颤动。
“你是谁？”凯风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却比刚才对着电话时柔和了几分。
女孩嘴唇哆嗦了一下，似乎是冻得说不出话，过了好半天才挤出几个字：“我……我是沙曼，我来找……找我舅舅，可他不在家，我没地方去了。”
沙曼？凯风的脑海里闪过一个模糊的名字。好像是远房亲戚家的孩子，听说几年前父母出了意外，被送到雾都投奔舅舅，只是后来就没了音讯。
他低头扫了一眼她怀里的画夹，封皮已经被雨水泡得发软，隐约能看到里面露出的画纸边缘，画着一片星空。
“先进来吧。”凯风没再多问，转身往别墅里走，走了两步，见她还愣在原地，又回头，“还愣着干什么？想在这里冻僵？”
沙曼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抱着画夹跟上去。脚底的帆布鞋早已湿透，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留下一个个湿哒哒的脚印。她局促地低着头，不敢去看这栋别墅的奢华，只觉得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像个误入宫殿的灰姑娘。
佣人张妈看到凯风带了个浑身湿透的女孩进来，吓了一跳，连忙去拿干净的毛巾和毯子：“凯总，这……”
“给她找身干净的衣服，再煮碗姜汤。”凯风脱了湿透的外套，随手递给佣人，目光落在沙曼冻得发紫的嘴唇上，补充了一句，“找件厚点的。”
“谢谢……谢谢你。”沙曼小声道谢，接过张妈递来的毛巾，笨拙地擦着脸上的雨水。
凯风没再理她，径直上了二楼书房。他需要立刻处理海关的事情，凯氏集团这几年树敌颇多，这次的报关单问题，恐怕没那么简单。
书房里，电脑屏幕的光映在他冷峻的侧脸上，法务部送来的文件摊了一桌子。他快速翻看着，指尖在键盘上敲击的速度快得惊人，屏幕上跳出的一行行代码和文件，在他眼里不过是待解的谜题。
不知过了多久，张妈敲门进来，端着一杯热咖啡：“凯总，姜汤已经给那位姑娘送去了，她换了衣服在客厅等着，说是想当面再谢谢您。”
凯风抬眼，看了看窗外的雨，已经小了很多，夜色也深了：“让她去客房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可是姑娘说，她……”张妈欲言又止，“她说她舅舅可能明天就回来了，她想在这里等一晚，天亮就走。”
凯风沉默了片刻，指尖在咖啡杯沿顿了一下：“随她。”
张妈应声退下，书房里又恢复了寂静。凯风盯着屏幕上的报关单文件，却忽然有些心不在焉。脑海里，莫名闪过女孩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像小鹿一样，带着怯生生的倔强。
他揉了揉眉心，自嘲地勾了勾唇角。凯风，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
楼下客厅里，沙曼裹着厚厚的毛毯，捧着温热的姜汤，小口小口地喝着。张妈给她找的是一件米色的家居服，宽松的款式衬得她身形愈发纤细。她偷偷打量着这栋别墅，装修是极简的冷色调，处处透着低调的奢华，墙上挂着的画作，随便一幅都价值不菲。
她知道凯风是谁。雾都的财经杂志上，经常能看到他的照片——西装革履，神情冷峻，站在摩天大楼的顶层，俯瞰着整个城市。那是属于另一个世界的人，遥不可及。
而她，不过是个落魄的美术生。父母去世后，她跟着舅舅来到雾都，本以为能有个安身之处，可舅舅嗜赌成性，不仅败光了家产，还欠下了巨额赌债，几天前突然失踪，把她一个人丢在了这里。她身上的钱早就花光了，今晚本想来舅舅家碰碰运气，却没想到会遇到凯风。
温热的姜汤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些许寒意，沙曼却还是觉得心里发慌。她不知道明天该去哪里，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怀里的画夹是她唯一的依靠，里面装着她的梦想，也装着她对父母的思念。
不知不觉间，倦意袭来，她靠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怀里还紧紧抱着那个画夹。
凌晨时分，凯风处理完工作下楼，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女孩蜷缩在沙发上，长发散落在肩头，呼吸均匀，睡得很沉，眉头却微微蹙着，像是在做什么不安的梦。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落在她脸上，柔和了她的轮廓，也抚平了她眉宇间的愁绪。
凯风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了几秒。
他见过太多精心打扮、刻意逢迎的女人，她们的笑容完美得像假的，眼底却藏着算计和欲望。而眼前的女孩，素面朝天，狼狈不堪，却干净得像一张白纸，让人不忍惊扰。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拿起一旁的毛毯，轻轻盖在她身上。指尖无意间碰到她的脸颊，一片冰凉。
沙曼似乎是被惊动，嘤咛一声，翻了个身，怀里的画夹掉在了地上。
凯风弯腰捡起画夹，不小心碰开了夹子，几张画纸散落出来。
他随手捡起一张，目光骤然定格。
那是一幅星空图，深蓝色的背景上，缀满了细碎的星辰，最亮的那颗北极星旁，画着两个小小的人影，手牵着手，站在山坡上。画的右下角，还写着一行娟秀的小字：“愿我们永远有星光可寻。”
笔触很稚嫩，却带着一种莫名的感染力，让人心头一暖。
凯风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那是一种久违的、陌生的悸动。
他把画纸小心地放回画夹，重新盖好，轻轻放在沙发旁的茶几上。转身离开时，脚步放得更轻了，仿佛生怕惊扰了这雨夜的宁静，和沙发上那个易碎的梦。
第二章 画纸上的星光
第二天一早，沙曼是被窗外的鸟鸣吵醒的。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咖啡和早餐的香气。她猛地坐起身，茫然地环顾四周，才想起昨晚的事，脸颊瞬间烧了起来。
她竟然在陌生人的别墅里睡了一整晚，还把人家的沙发弄得一团糟。
沙曼连忙起身，叠好毛毯，正想去找凯风道谢，却看到茶几上放着她的画夹，旁边还有一杯温热的牛奶和一份三明治。
张妈从厨房走出来，笑着说：“姑娘醒了？快吃早餐吧，这是凯总特意让厨房给你准备的。”
“凯总呢？”沙曼小声问。
“凯总一早就去公司了，临走前交代，要是你舅舅还没消息，可以先在这里住下，等找到落脚的地方再走。”张妈把牛奶推到她面前，“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沙曼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眼眶微微发热。她来雾都这么久，看够了人情冷暖，舅舅的冷漠，旁人的排挤，让她早已习惯了独自硬撑，却没想到会被一个陌生人这样温柔以待。
她拿起三明治，小口地吃着，目光落在茶几上的画夹上。打开画夹，看到里面的画纸整整齐齐，连昨晚掉落的那张星空图，也被细心地放了回去，她的心跳又快了几分。
吃完早餐，沙曼决定出去找找舅舅。她不能一直麻烦凯风，毕竟他们非亲非故。
临走前，她给凯风留了一张字条，一笔一划地写着：“谢谢您的收留，我出去找舅舅了，画夹我带走了，他日定当报答。——沙曼”
她把字条压在牛奶杯下，抱着画夹，走出了铂悦府邸。
雾都的清晨，空气清新，街道上行人匆匆。沙曼漫无目的地走着，去了舅舅常去的赌场、酒馆，可都没人知道他的下落。有人说，她舅舅欠了高利贷，可能是跑路了，也有人说，他可能被债主抓走了。
沙曼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最后，她失魂落魄地坐在了街边的长椅上，看着手里的画夹，眼眶红了。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她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
“是沙曼吗？我是凯氏集团的林舟，凯总让我联系你，你现在在哪里？”
沙曼报了地址，没过多久，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她面前。林舟下车，恭敬地说：“沙小姐，凯总让我来接你，他说你要是没地方去，可以先去凯氏集团旗下的画室工作，包吃包住。”
“画室？”沙曼愣住了。
“凯总知道你喜欢画画，正好集团旗下有个文创画室，缺个助理，你要是愿意的话，随时可以入职。”林舟递过来一份合同，“这是聘用合同，你可以先看看。”
沙曼看着合同上的条款，待遇优厚，而且工作内容就是和画画相关，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抬起头，看着林舟：“为什么……为什么凯总会帮我？”
林舟笑了笑：“凯总的心思，我们做下属的也猜不透，不过你要是愿意，就跟我走吧。”
沙曼攥紧了画夹，心里百感交集。她知道，这是凯风在帮她，是给她一个安身立命的机会。她咬了咬唇，用力点头：“我愿意，谢谢你，也替我谢谢凯总。”
凯氏集团的文创画室在市中心的创意园区，环境清幽，里面摆满了各种画作和颜料，空气中都弥漫着艺术的气息。画室的负责人是个叫陈姐的中年女人，很和气，看到沙曼来了，笑着说：“你就是凯总介绍来的沙曼吧？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有什么不懂的，随时问我。”
沙曼在这里安顿了下来，每天的工作很轻松，整理画材，帮忙照看画室，闲暇时还能自己画画。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绘画中，那些积压在心底的情绪，都通过画笔倾泻在了画纸上。
她画雾都的雨，画清晨的街，画黄昏的落日，也画那晚别墅窗外的星空。
这天，凯风来创意园区视察，路过画室时，无意间瞥了一眼，脚步顿住了。
画室里，沙曼正背对着门口，站在画架前，专注地勾勒着线条。阳光落在她的发顶，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她握着画笔的手很稳，神情认真又虔诚。
画架上，是一幅还未完成的画——铂悦府邸的夜景，雨幕朦胧，门廊下的女孩，和那个撑着伞的男人。
凯风的心跳漏了一拍。
沙曼似乎察觉到了身后的目光，猛地转过身，看到是凯风，脸颊瞬间红了，手里的画笔差点掉在地上：“凯……凯总？”
“画得不错。”凯风走进去，目光落在画上，语气很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我……我只是随便画画。”沙曼局促地低下头，“谢谢您给我这份工作。”
“是你自己有能力。”凯风拿起她放在一旁的画夹，翻开，里面多了很多新的画作，大多是雾都的风景，还有一些人物速写，笔触比之前成熟了很多。
翻到最后一页，是那张修改过的星空图，原来的两个人影旁，多了一个颀长的身影，撑着伞，站在不远处。
凯风的喉结动了动，没说话，把画夹还给了她。
“凯总，您怎么会来这里？”沙曼打破了沉默。
“过来视察工作。”凯风看了看手表，“晚上有个晚宴，缺个女伴，你有空吗？”
沙曼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我？”
“嗯。”凯风点头，“只是走个过场，应付一下老爷子那边的人，不会让你为难。”
沙曼心里有些犹豫，她知道那些豪门晚宴的场合，不是她这种身份的人能去的，可她又不想拒绝凯风的请求。毕竟，他帮了她这么多。
“好。”她最终还是点了头。
晚上，凯风让造型师给沙曼打扮了一番。当沙曼穿着淡蓝色的晚礼服，化着精致的淡妆出现在凯风面前时，凯风的目光有了瞬间的停滞。
褪去了往日的青涩和狼狈，此刻的沙曼，像一朵悄然绽放的蓝莲花，干净又优雅，那双眼睛在灯光下，更亮了。
“走吧。”凯风回过神，递给她一件外套，“晚上冷。”
晚宴在凯家老宅举行，来的都是雾都有头有脸的人物。凯风一进门，就成了众人的焦点，而他身边的沙曼，也引来了不少探究的目光。
“那是谁啊？凯总怎么带了个生面孔来？”
“不知道，看着不像名门千金，穿的礼服也不是什么大牌。”
“说不定是凯总的新欢吧，不过凯总眼光什么时候这么差了？”
窃窃私语传来，沙曼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裙摆，有些无措。
凯风察觉到了她的紧张，不动声色地握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让她瞬间安定了下来。
“别怕，有我在。”他低声说。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华丽旗袍的女人走了过来，妆容精致，眼神却带着几分刻薄，上下打量了沙曼一番，笑着对凯风说：“阿风，这位是？也不给阿姨介绍介绍。”
这是凯风的二伯母，一直觊觎集团的继承权，平日里没少找他麻烦。
“二伯母。”凯风淡淡颔首，“她是我的朋友，沙曼。”
“朋友？”二伯母挑眉，语气里满是不屑，“阿风啊，不是二伯母说你，你好歹也是凯氏集团的总裁，身边怎么能是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人？传出去，不怕丢了凯家的脸？”
沙曼的脸瞬间白了，手也开始发抖。
凯风的脸色冷了下来，握着沙曼手腕的力道加重了几分，声音里带着寒意：“二伯母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的朋友，还轮不到别人置喙。凯家的脸面，也不是靠女伴的出身来撑的。”
二伯母没想到凯风会这么不给她面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冷哼一声，悻悻地走了。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沙曼低着头，声音有些哽咽。
“跟你没关系。”凯风松开她的手腕，替她理了理鬓角的碎发，“别在意别人的话，你很好。”
他的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的脸颊，温热的触感让沙曼的心跳瞬间加速，脸颊也烧了起来。
晚宴过半，老爷子把凯风叫到了书房。
“你身边的那个女孩，是什么来头？”老爷子坐在红木椅子上，目光锐利。
“一个朋友，帮了我点忙，带她来见见世面。”凯风语气平淡。
“朋友？”老爷子冷哼一声，“阿风，你应该清楚，凯家的儿媳，必须是能给凯氏集团带来助力的，那种小门小户的丫头，绝不可能进凯家的门。”
“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凯风直视着老爷子的眼睛，“我不会为了利益，牺牲自己的感情。”
“你！”老爷子气得拍了桌子，“你别忘了，凯氏集团是整个家族的，不是你一个人的！你要是执意妄为，就别怪我收回你的权力！”
“我知道了。”凯风没再争辩，转身走出了书房。
回到宴会厅，沙曼正一个人站在露台，望着远处的星空。晚风拂过，吹动她的长发，背影显得有些孤单。
凯风走过去，递给她一杯热牛奶：“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里面有点闷。”沙曼接过牛奶，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你和老爷子谈完了？”
“嗯。”凯风靠着栏杆，看着她，“刚才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沙曼摇摇头，笑了笑：“我没事，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被人议论也很正常。”
凯风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他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沙曼，不管别人怎么说，在我这里，你和他们是一样的，甚至……更好。”
沙曼猛地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盛着她看不懂的情绪，有温柔，有坚定，还有一丝她不敢深究的情愫。
晚风习习，星光璀璨，露台的角落里，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暧昧又心动的气息。
第三章 荆棘里的温柔
自那晚的晚宴后，凯风和沙曼之间的气氛就变了。
凯风会经常来画室看她，有时是带着一份刚买的甜点，有时是只是站在一旁，安静地看她画画。沙曼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局促，会主动和他说话，给他看自己新画的作品。
画室里的陈姐是个通透人，看出了两人之间的端倪，笑着打趣沙曼：“小沙啊，凯总对你可不一般，你可得好好把握。”
沙曼每次都红着脸否认，心里却泛起一阵甜蜜的涟漪。
可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麻烦就找上门了。
这天，沙曼刚下班，就被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堵在了画室门口。为首的是个光头，脖子上戴着金链子，一脸横肉，看到沙曼，咧嘴一笑：“你就是沙曼？你舅舅欠我们五十万，现在他跑路了，这债，就得你来还！”
沙曼吓得脸色发白，往后退了一步：“我……我没钱，我找不到我舅舅。”
“没钱？”光头冷笑一声，伸手就要去抓沙曼的手腕，“没钱就跟我们走，去夜总会上班，总能把钱还上！”
沙曼吓得尖叫起来，拼命挣扎。就在这时，一辆黑色轿车疾驰而来，一个急刹车停在路边。
凯风推开车门，快步走过来，一把将沙曼护在身后，眼神冷得像冰：“你们想干什么？”
光头看到凯风，先是一愣，随即认出了他的身份，气焰顿时矮了半截，却还是强撑着说：“凯……凯总，这是我们和她的私事，您还是别插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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