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弋一下子慌张了起来,他发现阿离的时候,阿离已经疯魔到血脉暴走了。
还说什么:要那群人类给他哥哥陪葬这样的话,想来必然是一直以来照顾阿离的那个人族少年死了,导致阿离她也不想活了,如果是这样,后果不堪设想……
房间里有一瞬间的沉默。
被忽视的彻彻底底的司徒千昭,自然也看出了平常稳如泰山的老爹慌了。
他越端详床上的这个小女孩就越觉得有几分熟悉,可惜在这方面一向迟钝的他,没能抓住脑海中一纵而逝的熟悉感。
司徒千昭忍不住问道:“爸,这个女娃娃是谁呀?怎么我平时猎杀妖兽受伤,不见你这么紧张我呢?”
司徒弋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只觉得悲伤的气氛都淡了几分,“滚一边去,你受伤不会自己涂药啊?再不济找你媳妇儿闺女心疼你去。”
一旁的蒂琳娜抿唇忍笑道:“爸爸,其实我也挺想知道,这孩子是谁呀?”
司徒弋叹了口气,“是灯灯的孩子,离境呀!”
夫妻二人俱是一惊,司徒千昭更是抢先道:“爸,你说她是妹妹生的那个小鬼?不是走丢了嘛?”
察觉到房间里瞬间冷下来的温度还有两道想要杀死人的目光,司徒千昭很有眼色的迅速改口道:“哈哈,是那个什么……那个,小可爱!对,就是小可爱!哈哈哈,瞧我,刚……嘴瓢了。”
果不其然,房间里的温度又恢复了正常。
蒂琳娜担忧的拂过阿离的头发,自语道:“自从千灯战死在边境后,阿离也失去了消息,现在见她这么瘦弱,这些年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司徒弋又重重叹了口气,担心道:“谁说不是呢?阿离五岁就走丢了,过去了整整四年啊,我找到她的时候,她根本不记得我这个外公了。”
“我听星赴说,阿离在森罗水境外被一个好心的人族少年收养,可那个人族少年好像遇难了。”
说到这里时,床上的阿离似有所感,低声呓语道:“哥哥……不要走……”
蒂琳娜擦了擦阿离眼角流下的滚烫泪珠,有些不忍心的道:“爸爸,让我用‘溯梦’查看一下吧。”
“也罢。”司徒弋抱着试探的态度说。
他其实也想知道,永恒之神能否彻底封住阿离的秘密,即便是外人使用记忆回溯,也无法得知阿离的身份。
蒂琳娜施展溯梦,与阿离精神相连。
溯梦是精灵族独有的秘术,能够追溯被探查者的记忆。
这种秘法本是一种幻术,通过追溯记忆找到敌人的弱点,再施以梦境让敌人一遍遍地陷入痛苦的噩梦之中,直至精神崩溃。
后来被善良的精灵族加以改进,能够帮助大悲大痛的人忘却痛苦的回忆,重获新生。
阿离的记忆如播放的放灯片一般,一幕幕的上演在蒂琳娜的脑海中。
蒂琳娜发现,阿离最初的记忆十分模糊,只有一个女人决绝的身影,恐怕就是她的母亲司徒千灯了。
接着,就是她一个才五岁的孩子在一群人类中流浪,每天吃不饱穿不暖的画面,后来她被一个半大的人族少年收养了,两个人相依为命。
再后来,阿离作为羽族的双翼长出后,被人类当做怪物一般驱逐追赶。
溯梦是可以共情的,蒂琳娜切身的体会到了小阿离无助、委屈的心情,早已泣不成声。
记忆到那个人族少年躺在血泊中这里就结束了。所幸,阿离魔族血脉暴走这一部分,果真在神契的作用下隐去了。
韩弋听后心中大石彻底放下。
溯梦结束后,就连一向温和的精灵蒂琳娜都忍不住气愤道:“人族怎么可以这么对自己的盟友?四千年前,魔族向人族宣战,如果不是人族向我们求助,我们怎么可能会元气大伤,落魄至此?”
司徒千昭从旁帮腔道:“即便如此,现在的东女族中,仍然有许多族人隐姓埋名于人类之中,共同抗击魔族,就连妹妹她也……”
两个从未离开过森罗水境的人显然不知道,没有什么东西是非黑即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