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第四章 帮助

01

李燃走进诊所，环住四周，室内布置精美宜人，李燃被眼前的舒适宜人的环境吸引住了，仿佛一瞬间逃离了城市的纷纷扰扰，让人感到无比宁静舒适，连诊所地板上铺着一张厚实的地毯，踩上去瞬间，像是踩在了云端之上。

李燃轻手轻脚步地走到诊所前台的护士面前，防止自己打扰了眼前的宁静，他清了清嗓子问道：“护士，姐姐，你好，请问这里是心理诊所吗？我可以问一下通常来这里的病人都是治疗什么疾病的呢？”

护士看着眼前表现奇奇怪怪的李燃，对这样的情况似乎已经屡见不鲜了，唇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开口说活的音调：“先生，您好，欢迎来到春生心理治疗中心，您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咨询我们，我们这里配备了专业的医生团队，并且装饰了心理沙盘室、心理宣泄室等，您有任何需要我们都会尽力帮助你，关于你刚刚的问题，十分抱歉，这可能涉及客人的隐私，我这边不太方便告诉你。”

“好的，谢谢你。”李燃说罢，眼神游离，环顾着诊所四周，眼光突然被墙上的医生介绍吸引住了，心里不经意地捏把汗，“周瑾，曼切斯顿大学心理医学系硕士，从事心理临床5年，现在青北大学进修心理医学系博士，擅长抑郁症，焦虑症等常见心理疾病的诊断与治疗.......”

“燃哥，燃哥，你在想什么呢？我一直喊你，你都不搭理我。”沈溪一边说话，一边摇着李燃的肩膀。

李燃在沈溪的叫唤下，终于回过神来，乐呵呵地打趣着沈溪，“叫魂呢，沈溪，我就是刚刚想入神了，没反应过来。”

“那行吧，燃哥，老路等我们好久了，我们进去吧。”沈溪偷偷在办公室门口瞟了瞟，拉起李燃的手走进了办公室。

沈溪带着李燃走到了一位老师面前，说话的语气突然变得谦虚了起来，连语气都带着一丝正经，“路教授，早上好，这个是我的朋友，李燃，和我一起负责交换生的帮扶计划。”

路教授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两人，拿起桌面上的热气腾腾的茶杯喝了一口，顿了顿，“沈溪，你们来了，这位是你的朋友，李燃，这小伙子看上去板板正正的嘛，挺好的。”

李燃急忙伸出手，马上附和道：“路教授，您好，我是李燃。”

这时路教授突然话题一转，“李燃你是计算机系的吧，一般我们院的交换生计划，是不让其他院的学生帮忙的，是沈溪一力举荐你，我才选择你的咧，你们要好好帮助沈同学哟，不要浪费这次机会。”

“好的，好的，路教授，我们会尽力帮助沈耀同学的。”李燃嘴里答应着路教授，但他的内心更加不安了，如同暴风雨中心的帆船一般。

02

李燃行走在青北校门前的街道上，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放眼望去，恰逢下课时间，周围大都是青北的学生，一个个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脸，伴随着阵阵的说笑声，但李燃丝毫没有被学生们开心的氛围感染到。

李燃微蹙着眉头，隐隐透着几分烦扰，他的脑海中一直浮现着沈耀离开心理诊所时的背影，一番左思右想之后，李燃止不住想去探望沈耀的念头，但又苦于没有理由，这时，李燃注意到一家店铺，他突然灵机一动一个箭步的朝那件店奔去。

沈耀眼睛微微张开，半睡半醒的眼神很是朦胧，午间的阳光已经照在床上，晃得沈耀睁不开眼，沈耀在被子里面摸索了一通，终于找到了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已经中午了，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

李燃在沈耀宿舍门前敲了半天的门，一直没有人回应，正打算掏出手机联系，宿舍的大门突然打开了，李燃看着眼前的沈耀缓缓地抬起了头，并揉了揉朦胧的双眼，甚至他的头发有一条呆毛翘了起来，显然刚刚从睡梦中醒来。

李燃咽了下口水，他的心跳快速跳动了起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强装镇定地向沈耀问好，“沈耀同学，早上好呀。”

沈耀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向着跟他问好的李燃微微点头，优雅地说：“李同学，早上好，真的不好意思，昨天睡得比较晚，现在才起来，你在门口敲了挺久的门吧。”

李燃的脸腾地一下变红了，呵呵地干笑着，“沈耀同学，就是我突然拜访打扰了你，是我不好意思才对。”

沈耀伸出手，邀请李燃进入了自己的宿舍，清了一下自己的嗓音，礼貌地问候到，“李燃同学，你过来找我，是路教授有什么需要吩咐我吗？你下次可以给我发信息，不用特地过来一趟的。”

“不是的，不是路教授，是我想来拜访你一下，我想起来，你搬到新宿舍，我和沈溪都没有给你送礼物，真的太不好意思了。”李燃说完从手里的塑料袋里拿出了礼物。

沈耀看着李燃从袋子里拿出了一条金鱼，瞬间表情僵住了，就像一个突然停住运作的机器人一样。

正当沈耀还在发愣的时候，李燃已经动作神速，拿起了金鱼打算放进沈耀宿舍的鱼缸里，并且在一旁解释道：“这个鱼缸，是这个宿舍上一任学长留下来的，我当初看到它还很漂亮，我就留下来了，我刚刚路过金鱼店，我就给你买了这条金鱼。”

当沈耀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拒绝的机会，心中涌起一股烦躁，脸色也逐渐沉了下来，他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试图以此来减轻自己的烦躁。

李燃转动着眼珠，装作什么都看不到一样，自顾自说起来，“沈耀，你看这条金鱼多开心，就算在鱼缸这个方寸之地，也那么自由自在的玩耍，我们人也应该像它一样那么容易满足，我们就会开心很多吧。”

沈耀顺着李燃的目光，正想伸出手触摸一下鱼缸，逗弄一下金鱼，但脑中闪过一道光，如梦初醒般，手马上迅速收了起来，沈耀的笑容逐渐散去，脸色也开始苍白起来，声音冷冽地说：“李燃，你忘记了一件事，就算它再自由也只是在这个鱼缸里面而已呀，而且呀，李燃，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其实很好懂啊，你到底想跟我暗示什么呀？”

李燃听到沈耀的话，下意识开始紧张起来，双唇紧抿着，身体不由地僵硬了起来。

沈耀一瞬间就确定了昨天在诊所门口的见到的背影就是李然，摩擦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沉默片刻后，声音中带着说不出的冷意，“李燃，昨天在春生门口带着一个男孩的人是你吧。”

“是的，沈耀，昨天那个是我，那个男孩是我的学生，昨天刚好和父母闹矛盾，跑去那里了，我才刚好遇到了你。”李燃感觉到沈耀话语里的冷淡，连忙解释道。

沈耀的语气如同冷铁一般，一反常态，不带一丝柔软和情感，只有无尽的寒冷，“那李燃，你今天来到我这里，说是想给我送礼物，但一直在旁推侧击些什么呢？你是想要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还是你的正义感作祟呢？”

“不是的，沈耀，路教授今天才跟我们交代了要好好帮助你，我昨天看到你去诊所我很担心，所以我今天才想来探望你，并不是向从你口中知道什么东西。”

沈耀听到路教授的名字瞬间，嘴角忍不住勾了勾，犀利的眼神如同利刃一般直冲冲地奔向李燃，“李燃，我好像记得你好像是计算机系的吧。”

沈耀语音刚落，李燃的脸一下子变得像白纸般的煞白，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震惊。

而对面的少年仿佛跟李燃开玩笑一般，硬生生地撕开了李燃的窘迫“路教授有跟我说过，参加帮扶计划的学生之后好像可以得到教授的赞许信，来申请奖学金，他还跟我说，以后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他呢，如果我跟他说，帮扶计划的同学最好是同系的同学，李燃，你觉得怎样呢。”

李燃看着沈耀的笑容，明明是一张那么清新俊逸的脸，此刻竟感到无比的毛骨悚然，“沈耀，你.....”

“李燃同学，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想保护自己的隐私而已。”

李燃还试图想说什么，但当看到沈耀黑色的瞳孔如同一泉幽静的深渊，像是把他完全吸住了一样，怎么都无法说下去了，“沈耀，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都没打算把你的事情说出来！为什么你要.....”

“那就好，李燃，你应该明白，帮扶计划从你们把我从机场接回来那一刻，其实就已经结束了，谢谢这段时间的照顾，已经中午了，我可能要洗漱去吃午餐了，我这边就不送了。”沈耀转头看向李燃，语气变得缓和起来，但眸底仍晦暗不明，冷得瘆人。

李燃明白了沈耀的言下之意，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好起身离开。

李燃离开良久之后，沈耀还是忍不住摸了摸刚刚他没有触摸到的鱼缸，看着鱼缸里自由自在的金鱼，他的眼神迷离了起来，用几乎没有人听得到的声音呢喃着“李燃，你帮不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