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浅的出现可谓是让青衣认清一个事实,那便是无论如何,在宫尚角眼中无锋高过一切,曾经寒衣客杀了宫尚角的母亲与弟弟,他恨无锋,更要手刃寒衣客为母亲与弟弟报仇
宫尚角将上官浅留在身边无非是因为,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才不会出事,更是想要通过上官浅引出身后之人
月宫中,月公子与青衣坐在矮榻上对弈,黑子落下他看向青衣,少女恬静乖顺,今日换上了他为她准备的新装,是一身月色的衣衫,上面绣着云纹,还有月宫独有的花样,好似只有这样才能告诉别人,她尘青衣是月宫的人
“角公子已经回到宫门了,怎么不见你与他在一处”
“他自有要事,我不愿打搅”
“我看不是什么处理要事吧,是他和上官浅正相处一室,你不愿打搅吧”
白子落下,青衣抬起头眸中带着隐隐的慌乱,月公子轻笑一声
“我知你定是要拿你与他相处的时间说事,可你别忘了有句话说得好,竹马不敌天降,无锋的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加之若我猜得没错那上官浅应当是个绝色美人,不然为何你的那位角公子会留下她”
“温言软语,你做过的事情或许此刻上官浅便在做着同样的事情,你就不怕真的有一日宫尚角会爱上上官浅”
“不可能!”
青衣下意识反驳
“他是一个公私分明,视无锋为s敌的人,不可能会爱上一个无锋之人,我最是了解他,他不会的”
她的手无意识的攥紧裙身,注意到她的动作,月公子笑,眉眼间的冷意软了几分,可眼底却毫无半分笑意
“温柔乡足以叫人松懈,也足以瓦解一个人的冰冷,你明白的她也明白,你能做的她也可以,你做不到的她上官浅如今能够做到”
“我不信”
她猛地起身往外走去,月公子开口提醒
“月媱,若是你愿意,你可以只做月媱”
她没有说话只是抬脚离去,月公子放下瓷杯,目光淡淡看着窗台上的海棠花,神色变得恍惚了起来
她愿意
他能够护她一辈子
只要有他在
通往角宫的路上,青衣被人拦住,那人拱手“姑娘,雾姬夫人有请”
闻言她微微抿唇,深深地看了眼角宫的方向转身与他走去,进入室内看到有一人坐在矮榻前,那人听到声响转过头来细细打量着她
“坐吧”
“不敢,属下只是……”
“不必客气,坐就好了”
“是”
她掀开裙摆坐下,雾姬夫人递给她一杯热茶,她伸手接过
“宫门之中都在说角公子带回来了一个姑娘,叫做尘青衣,生的貌美清冷,如天上月不可亵渎,长老们说尘姑娘作为绿玉侍卫是个难得的人,只可惜他们都看不起你,因为……”
“因为我得了角公子的看护,又有徵公子的照拂,他们对我多有怨怼”
“我并不这般觉得”
闻言青衣抬起头诧异的看了眼她“您……”
“你我同为女子,我懂你,你与长老对d,无非便是因为想要变强保护想要保护的人,而那个若我猜得没错是尚角是吗?”
青衣微怔,对上她关切的目光,眼神柔软下来,这是她自后山出来之后第一次不带有敌意与人相处
月公子与她说,要用最大的敌意去揣测一个人,因为你不知道所有你将要面对的人是否不会害你
“夫人看出来了,为何他却未曾看出”
宫尚角从始至终对她的心思看不透猜不透,有的时候与她亲密无间似恋人,有的时候又似是仇人,她不明白
就好比那晚,他待自己那样温柔,那样亲密,就好似夫妻一般,他可以将柔软的一面给她,也可以毫不留情的用最狠毒的话来对她
“夫人,我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他安好,你说,为何他要将我推开,伤了我却也可以对我又似从前那般,从不和我解释,他为何要如此呢”
“天下之大,所有事情都有因果,唯有感情一事,说不清也道不明,强求不来”
“我从未想过强求,我只想要一个解释,夫人,你知道吗?我甚至有想过成全,若是他能开心,他能安好,我做什么都可以,哪怕退出他的世界”
雾姬夫人微怔,看着她有些失神,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
“尚角他最是明理,辨是非,他这样做有自己的道理,年少情感不可忘,你们的所有他不会忘记,你为他做的他也会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只是职责过大,他无法回应你,也无法与你解释,唯有信任,明白吗”
她的思绪好似又回到了那年,那年兰夫人在时
她的思绪有些散乱,直到听到一声惊呼声,抬眼看去是被热茶烫到手的人
“怎么这么不小心,别动”
她轻轻的用药膏抹在她的手上,动作温柔,青衣不自觉的流下泪水,很久了,很久没有人这样关心过她了
“青衣,你是个好姑娘,对自己好些,有的时候啊,以退为进也是好的,或许有一日所有事情都迎刃而解了,到那时候或许尚角再也离不开你”
“可是啊,他已经有上官姑娘了”
“尚角与上官姑娘只是定亲,并未成亲,一切都还有机会,我们青衣如此貌美,还怕他不心动吗?”
想着她微微低下头笑了笑,雾姬夫人看着她轻轻摇头,神色有些怅然,世间万物也不过一个情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