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将军府比程十鸢想象中要简朴许多,没有雕梁画栋,只有青砖灰瓦,透着武将之家的利落。
温情亲自带她去了客房,推开窗,正对着一片竹林,风过时沙沙作响。
温情“怎么样?还喜欢吗?”
程十鸢点头。
程十鸢“很清净。”
她素来也不喜热闹,这里就很适合她安心休息几天了。
温情"今夜好好休息,明日我带你去逛逛,顺便……"
温情"替你准备些路上用的东西。"
温情笑了笑,又眨了眨眼睛。
程十鸢心头微热,低声道。
程十鸢"谢谢温姐姐。"
温情摆摆手。
温情"姐妹之间,何必言谢?"
她转身欲走,忽又停下,回头道。
温情"对了,杨博文今日递了帖子,说要来拜访。"
程十鸢面色一僵。
温情挑眉。
温情“见吗?”
程十鸢沉默片刻,摇头。
程十鸢"不见。"
温情笑了笑。
温情"好,那我替你回了。"
她离开后,程十鸢独自站在窗前,望着那片竹林,心绪难平。
夜风穿过竹叶,沙沙作响,仿佛在嘲笑她的处境。她缓缓摊开掌心,那枚狼头令牌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上面的纹路清晰可见——那是左奇函给她的承诺,也是她唯一能抓住的生机。
左奇函"若有一日你需要庇护,持此物可入漠北王庭寻我。"
他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可如今,她却要失约了。
三日后,她将随陈浚铭离开荣国,远走高飞。而左奇函……或许此生再难相见。
指尖轻轻摩挲着令牌上的纹路,程十鸢闭了闭眼,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沉甸甸的,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骗了杨博文。在军营里,她故意装作不认识他,不肯与他相认。她不想再回到那个被他掌控的过去了。
可如今回了京城,她的身份再也藏不住了。
杨博文知道她是谁,张桂源知道她是谁,甚至连温情和陈浚铭都清楚她的底细。
她不再是那个可以随意逃避过去的程十鸢,而是杨博文养大的瘦马,太子府的良娣。
——一个被命运摆布的棋子。
窗外,竹影摇曳,月光如水。程十鸢深吸一口气,将令牌紧紧攥在掌心。
她不甘心。
不甘心就这样认命,不甘心永远活在别人的掌控之中。
温情说得对,这世道对女子本就苛刻,若她不争,便只能一辈子做笼中雀,任人宰割。
程十鸢咬紧下唇,心中天人交战。
良久,她终于下定决心,将令牌藏入贴身的荷包里。
——若此生无缘再见,那便各自珍重吧。
她转身走向床榻,从枕下取出一个小包袱,里面是温情白日里偷偷塞给她的银票和路引。
明日,她要去城中置办些必需品,后日,陈浚铭会安排马车接应她。
三日后,她将彻底离开这座牢笼。
程十鸢轻轻抚过包袱,眸中闪过一丝决绝。
这一次,她绝不会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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