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

“陈淼你骗我。”

妤茜拉着那个小姑娘，表情木讷。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幻觉，那个只有五六岁的小姑娘和妤茜的表情一模一样，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不是！你听我解释！”

陈淼他慌了，疯狂推开身边的人向妤茜跑过去。

“你骗我。”

陈淼向两人奋力奔跑，可是不论他怎么拼命，妤茜两人离他越来越远。

“你为什么骗我。”

陈淼的眼睛里面流进了汗水，视线模糊到看不清对面的长相，他只看见那两个身影融为一体。

十八岁的妤茜拉着六岁的妤茜。

“茜茜别走！”

陈淼额头上满头大汗，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呼着气。

墙上的钟表滴答滴答作响，窗外下着倾盆大雨，天边电闪雷鸣，好像要把世界撕开一个大窟窿。

凌晨两点半，陈淼被噩梦惊醒了。

过了许久，他慢慢平复下来，用手用力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起身去了小书房。

那个破旧的箱子依旧放在书柜的下面，陈淼默默地拿出一个相框，上面的男人温柔地搂着一个女人，两个人笑的很开心。

陈淼伸出手指摸了摸两个人的脸，眼泪不自觉地落在相框的玻璃上。

“爸……妈……”

“我真的做错什么事了吗……”

少年平日里所有的强硬在这一刻全部崩塌，房间里只传来阵阵啜泣声。

相片上穿着警察制服的两人依旧温柔地看着陈淼。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对与错，在乌鸦的世界里白天鹅也有罪。

可能是梦魇作祟，陈淼满脑子都是今天傍晚少女那抹身影。

“陈淼，我想和你做个承诺。”

妤茜双手背在身后，故装作一脸严肃的表情。陈淼没想到她是跟他讲这个，于是点头应下。

他还以为她要和他划清界限呢……

“你以后不打人了好不好？”

少女的那双眼睛始终没从他身上移开过，陈淼在这一刻突然明白了“柔情似水，佳期如梦”的含义。

他想死在她那沉溺的眼眸中。

“他们都说你是疯子，但是我不这么觉得。”

妤茜轻咳了一声，然后继续补充：“我只相信我看见的，懂不懂？嗯？”

“嗯。”

此刻他的心跳加速，快要冲破心脏。

“你这样多暴力呀，谁欺负你我替你骂回去。”

妤茜凶巴巴地，看似训斥，但在陈淼眼中她就像奶凶奶凶的小猫。

真笨，你已经帮我骂回来了。

“拉勾，你说了就别骗我。”

“你真相信我吗？”

“嗯，我信你。”

两根手指缠绕在一起，陈淼从来没有那种感觉。

就好像他很喜欢一件可望不可求的东西，突然有一天有人将它摆在他的面前，他却不敢继续触摸，只能远观一般。

可是现在他不想只是远观了。

他自私，他不想把它分享给别人。

真正的孤独不是孤身一人，也不是没有依靠，而是他明明那么耀眼，却没有人理解。

他曾经幻想过很多种结果，最后都因他的胆小而宣告失败。少年的爱永远炙热，永远拿得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