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正在轻吻着她脖子的蓝忘机被她用手推开,未睁眼睛的她带着倦意开口,“本来就睡的多,再闹,明日我就不出这屋子了。”
闻言,他没说话,顺着她睡去,给她掖好被角,看着她的睡颜入眠。
她平日里很少出静室,外面的消息多半都是蓝忘机带给她的。与世隔绝无人打扰,爱人在侧,相知相守,她觉得 很幸福。
快入冬了,他依旧会去夷陵,只是再没见到他。
她披着毛领披风站在走廊上看着他跪的笔直,在水月风松面前双手捧着戒鞭,任雪飘落在身上,路过的弟子习以为常 都当看不见他。
她心疼,这场景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只是最近入冬天气越来越冷,他又常跪,膝盖淤青越来越多,始终不肯用灵力化淤。也不知道是在跟自己较劲,还是 跟叔父较劲……
她素手撑伞,来到他身后替他遮雪。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发现是她,“天冷,你回去。”
“我陪你。”
“身体为重,回去。”
“无妨。”
屋内弟子悄悄看了一眼,跟蓝启仁说,“二夫人在给含光君撑伞,含光君要夫人回去,夫人说……要陪着含光君。先生,要不要……”让夫人进屋暖暖身子还没出口,蓝启仁直接把书甩到地上,气到极致,“不用!她爱站、就让她站着!!”
“以后她再陪忘机受罚,不用在跟我说了!!!”
“是……”
蓝启仁突然有些后悔这门婚事,他曾让白归荑劝阻过忘机,她并不同意,反而放任忘机去夷陵,还说是为了给她买吃食,顺便找一下失踪的“蓝缇”,把他气的。加上她亲杀庶妹心狠手辣,就对她印象更不好了。
雪越积越厚,整整一个时辰,有不少人路过,都下意识的忽略、不去看他们。还有一个时辰,他就跪完了。
她突然感到头晕,身上无力,蓝忘机感觉到不对劲仰首看去,她手中伞柄脱落摇摇欲坠,他立马松开戒鞭接住晕倒的她,急得冲屋里大叫,“快去找医师!阿荑晕倒了!”
屋内弟子开门一看,赶忙去找医师,蓝忘机叫唤她几声她没反应,蓝启仁到门口一看,让蓝忘机把她抱进来,蓝忘机抱起她朝水月风松里小跑,到蓝启仁让出来的榻上把她放下,医师到来,为她把脉。
“恭喜含光君,夫人已经有两个月身孕了。但夫人之前受了两次重伤伤及根本,没来得及好好修养落下病根,怀胎之时需得万分小心,不能过度劳累,不然容易小产,同房次数不宜多。”
“含光君可适当的给夫人输送灵力,可少不可多。”
“我给夫人开安胎药,煮好后送往静室。”
医师行礼告退,蓝启仁摸着胡子开口,“为父者,更要给孩子做好榜样。”
“既然有孕在身,那今日剩下的刑法就都免了,回去多陪陪她吧。毕竟是这一辈的长子。”
蓝忘机行礼告退,把她抱起一路走回静室。
只是两个月,就能让她这样虚弱。如蓝启仁所愿,蓝忘机确实把大部分心思花在了归荑身上,从孕期吃食、每天适当散步活动、逗她开心、看她学做小孩的衣服和虎头鞋,月份稍大些就听听胎儿的动静、有没有踢她。
她被踢的疼了,看他在看着她隆起的肚子想训却没开口、沉思的样子,让她忍不住笑出声了。
“奶娘找好了,等孩子出生后你就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嗯。名字取什么,想好了吗?”
“你想取什么?”
她托腮沉思一会儿,“唔……女孩取悦已,女为悦己者容。男孩……”
“之寻,如何?”
“嗯。”
蓝二夫人有孕,因是嫡系的第一个,蓝氏上下都很看重这个孩子,加上他们明知蓝二夫人并未修行,孕期却还是个四肢纤瘦的人,被外人断定为过分的体虚体弱,以至于什么好东西都往静室送,就怕孩子生下来带了病根之类的。
怀胎七月时,她就因脚肿躺床上了,日子一天天过得很平常,为了给她解闷,他破天荒的买了话本给她。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看着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往外换,听屋里人的尖叫,蓝忘机站在一旁蹙眉,握紧了避尘,蓝曦臣孤家寡人一个也没见过生孩子只听说过,看着担忧又黑着脸的弟弟只能上前拍拍肩膀。
生完这一胎,他弟是不会再想让弟妹生的了。
屋内传出婴儿洪亮的哭声,稳婆还来不及阻止蓝忘机就进去了,蓝曦臣走在后面。忘机关心着归荑,蓝曦臣关心着孩子。俩人都在屋里刚站稳脚跟没多久,蓝忘机看着虚弱发白的脸庞上布满细细密密的汗水,不免心疼,拿手帕给她擦着汗,发现她突然痛苦起来。
产婆一看,发现还有一个,而这次蓝忘机坚持陪着她,看着苍白满头大汗又虚弱的她生下他们的女儿。
生下女儿后,归荑就晕了过去,差点大出血,蓝忘机一直陪着她眼睛都不眨一下。蓝曦臣蓝启仁在准备好的房间里逗着小孩,将近一个下午过去才发现蓝忘机没来看过孩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