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易言小心翼翼从侧门走出,确定没人在周围才离开。
自己隐姓埋名在万草堂做了这么长时间的镇,一开始只是担心被自己家里人捕捉到了风声,逼迫她去做一些不愿意的事。
现在她离开了赵家,倒是不担心他们了,只是自己也不想太过招摇,还是低低调调行事为好。
天色渐晚,如血液般火红的晚霞挂在天空之上,染的周围一片鲜红。
旁边大道两旁种满了桂花树,恰好一阵风吹来,娇小玲珑的桂花怎经得起狂风的暴虐,被吹落的它们如同蝴蝶一般伴随着飓风翩翩起舞。
赵易言的裙子被风刮起,她一只手压着裙摆,一只手缓缓伸出,接住一朵又一朵小巧的桂花。
夕阳映射在她的身上,像烛光一般,粉色的裙子被铺上一层暖暖的橙色。
不少路人见到此种情形呆滞住了,也顾不得大风,凌乱的站在原地看着赵易言。
美,美得不像话!
赵易言脸上含笑,沁人心脾的桂花香猛地袭来,让她感觉有一丝不真实。
这样的场景她多久没见过了?
除了逃课跟师父学医术的时候能在外面停留一会儿,其余时间的她像是被关在铁笼子里的金丝雀。
不,她可算不得金丝雀。
对亲生父母的恩情赵易言自认为还完了,至此,她的人生才算正式开始。
风停了,太阳也落下山头,驻足的人也匆忙走过,继续自己的生活去了。
赵易言笑了笑,自己也该走了。
“你个叫花子,知道我衣服多贵吗,把你卖了……不,把你全家卖了都赔不起!”
赵易言刚想移步,不远处巷子里传来尖锐刺耳的声音,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她走过去,看见一个四五十岁,身着贵气的中年男人正对着一个满身泥泞却气质不凡的七八岁男孩大声叫骂。
男孩圆嘟嘟的小脸上全是灰,露出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感觉中年男人再多说几句男孩就要哭出来了。
“真是晦气!”
还不等赵易言走近,中年男人抬手就给了男孩一巴掌。
响亮的声音响彻整条小巷,引得周围不少人来围观。
男孩也终于控制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
“你做什么。”
赵易言迅速走近,挡在男孩面前。
她的声调又低又冷,不带一丝感情。
中年男人眉头一皱:“嘿,你又是从哪冒出来的,信不信我连你一起打!”
男人极其嚣张的火焰惹得周围一阵指指点点。
还有几个人默默打电话报了警。
男人暴怒:“靠,干你们什么事啊,看你们那穷酸样子,怪不得你们这辈子只能吃垃圾。”
“你有病吧。”
“就你是上层人?一个狗屎也能当上层人?”
“傻b。”
周围骂声大了起来,男人也顾不得呵赵易言掰扯,跟周围人开始舌战群儒。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赵易言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只不过她才走了五十米的距离就感觉不太对劲。往后一看,男孩正跟在她的身后,脸上又是鼻涕又是眼泪,要多难看有多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