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上她了。完全沉溺的、不能够抑制的感情就像一棵树芽,在它长成参天大树之前,水灵泊只希望这份感情不会影响到现在平和的场面。
水灵泊站在隐约能看到别的住户灯明的楼房之下,轻轻为王默别了一下额前被风吹乱的碎发。他的目光如同火炬一般,内里却有如寒冰般冷漠。水灵泊始终不敢再近一步,他浅笑着,松开了手。
“默默,晚安,早点休息。”
王默点了点头,应了一句‘好’之后,就在水灵泊的注视下噔噔噔的上楼了。她费劲地用钥匙打开房门,扒着对外的窗户看,只看到一个高挑的身影,在绿化带旁静静地走过。
水哥哥,晚安。她在心里悄悄地说。
洗完澡后王默坐在床头用吹风筒吹头发,和陈思思开着免提的语音通话,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思思,我今天下午去上课的时候都没有看到你。难得我东西都收拾好了,什么课上用品都没落下。”王默语气里带着一些委屈,她一边拨开头发调热风吹一边说。从手机里传来的属于陈思思的声音也有些被逗乐了:“是吗?那为什么我打电话想要通知你一声我下午去不了了,却没有人接呢?默默还是丢三落四的,下次可得带好。”
王默扁着嘴,随即欢快地答道:“至少这次的课上用品一点也没落下。”
手机的另一头,身着丝质睡衣的陈思思半靠在真皮沙发上,目光如夜凉,慵懒地洒向室内影院正放映着影片的银幕上。
在以往,陈思思并不喜欢也不热衷于看这类网络上叫好的爆米花商业片,但因为对时下热映的潮流影视有一定感知也是教习里的任务之一,所以她不得不去了解。但是要说文艺片坐享多好的口碑也不尽然。她多以音乐剧和歌舞片作喜好,因为陈思思本就深谙琴技。
她没这么在意别人的评价,学习弹钢琴也只是为了充实自己。更多时候陈思思只是被作为一张优雅体面、值得一提的名牌握在长辈的手里,她再优秀再努力,都像是顺着父母的傀儡线在动作。长此以往,陈思思已经生出了一些逆烦的情绪,她想挣扎,想奔跑,想挣脱束缚飞向天际。但是往她身上贴金的人要对她予取予求,她又能够说什么呢?
很无力,但又不得不从命。陈思思必须承认,没有了她父母为她塑造的金身,没有了那些优渥的条件富裕的家室,没有了那些精神上物质上的富足,她也不过是凡尘里的躯壳一具,没什么特别的。
陈思思在幼年就已经学会了看餐桌上觥筹交错的大人的脸色,连同那些动作的意味她也能明了。但是这样的生活总是叫她重重负累,要笑,要优雅得体,要学高雅的乐器展现名门的做派,要去结交精英的朋友。不能嚎啕大哭,不能失礼,不能输出让旁人不悦的意见。
她不喜欢这样,可是她不得不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