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水马龙途

“啊？”王默一时没想到陈思思会这样说，有些惊讶的脱口而出。她咬了咬嘴唇，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没有既能让自己满意又能让朋友满意的两全说法？如果她承认陈思思肯定会不大高兴，可是王默一点也不希望自己和多年好友的关系生出嫌隙，最好是一点裂缝也不要有。但是她的心和身体的反应已经用心跳加快和脸颊发烫证明了，她是喜欢着水灵泊的呀！

王默抿了抿嘴唇，有些局促地问道：“思思，你怎么会这样想呢？我、我只是……”“只是什么？”

手机被收进她的手提包里，陈思思抬了抬她的下颌，像是无谓王默的回答，保持着温和的面色。陈思思面上不表露出来，但心里已经有些郁闷了。

她的心在忧伤地无声倾诉：默默，别这么快就将心扉袒露给别人，好么？我们相伴了这么久，你高兴的样子、哀伤的面色、激动或是失势、恐惧又或者意外的事情我都见过，这样的事情也都发生过，就让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人，只有我，不好吗？有我，不就已经足够了吗。

陈思思回过头，望向那个还在艰难地阻止着语言回答她的女孩儿，心中一片凉意。

还沉浸在自己脑海中的王默无暇顾及身旁神色落寞的好友，连同目光也虚焦于指尖。她细细地品尝那股自心口流出的、与水灵泊有关的情感。

就像那种酸涩的、在口腔中炸开的水果糖，原来就是这样啊。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明确地喜欢上哪个异性，明知会让旁人不悦却也还是无法截停，这种类似于嚼冰块的感觉让王默备受冷冻。

王默颇为艰难地开口：“只是因为……我很少认识那样独具书香气的男生啦，而且我和他也不熟呢，上心一下不是也很正常吗？在此前这么知书达礼的朋友我也只有思思你一个呀！”她转过头去看陈思思，却没想到陈思思一早就将目光倾注在她身上了。她怔了怔，轻轻碰了碰陈思思搁置在腿上的手。

组织出来的语言剩下那部分王默虽然有些磕磕绊绊的，但也还是像倒一碗豆子一样倒出来了，她挂起笑脸，注视着好友如蜂蜜一般鲜明发亮的眼睛：“所以思思不用担心啦，我最好的朋友也只有你了呀，你对我来说，是唯一的。”

陈思思轻轻笑了笑，伸手覆在王默的手背上，不再用言表的方式去回应她，只是贴了贴她的脸颊。少女与少女的体温相触，就像花瓣与花瓣交叠，温和柔软又细腻可人。

车内一度寂静无声，而陈思思的心跳却如鼓点作乱。狂风平地起，卷得她内心深处隐隐发寒。

默默，如果我真的是你的唯一就好了。可是为什么，我总能感觉到你的心与神思游离于我之外呢？是不是我们在一起太久，这份最安全也最牢固的友人关系已经让你感觉到厌烦了？为什么在我想与你相视一笑时，总是见到你用澄净的目光去描摹水灵泊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