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也非挽留

水灵泊端坐在桌前，面上不动声色，指节却在无声无息间攥紧了书页。在王默从他面前走动，掠过时衣带碰到了桌面，巧也不巧地撞倒了装有咖啡的瓷杯。深棕而浓郁香甜的液体在她眼前蔓延至水灵泊的手边，王默差点惊叫出声。

“抱歉抱歉！我会赔衣服的钱给您的。”王默语气顿了顿，目光上移看到他大衣像被染色了一般，声音一滞。陈思思从她身后跟着脚步上来，眼见这场面眼疾手快地掏出了纸巾。

面对这样的局面，颜爵饶有兴味地用手敲了敲水灵泊的肩膀：“你倒厉害。”他表情倒是平和的，但王默却从里听出几分讽刺的意味。她用纸巾擦去桌上的水渍，眼中倒映着或明或暗的光亮。陈思思并不在意另外的两人，只迅速地帮着收拾咖啡液在桌上留下的污渍。

擦完后王默终于有一点空余的神思来想他方才的话了，这是在阴阳她一来就不礼貌到处张望，还弄出一场小事故吗。王默在心里估着水灵泊身上那件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外衣的价钱，心情略显沉重。

“没关系。本来也是不打算再穿的衣服。”水灵泊手臂一展利落地褪下外衣，叠着放到了一边。目光凝注在她微微颤抖的手上，轻声开口：“留个联系方式吧。如果我有想到要怎么赔偿的话再联系你。”

“啊……好的。”王默掏出手机亮出二维码，神色有些无措。陈思思轻轻握住她的另一只手，用掌心的温度以求她心安。

回去的路上王默一直缄口不言，心情低落得路边的野猫见了都朝她咪呜几声。她内疚地对身旁的朋友道：“真抱歉，思思。本来今天出来是想和你一起高高兴兴的……”

陈思思抬起手去揉她脑后软滑的头发，眉眼中的温柔又多了几分，“默默，你怎么会这样说呢？这不是你的问题，一些阴差阳错而造成的事我并不介意。比起这个，我更担心你的心情会不会因此受到影响。”

“思思……”王默眼泪差一点要掉下来，她揽住陈思思的肩膀，小声地在她耳边说，谢谢你，思思。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感受到王默松开双手后，缓缓贴近了她的脸。陈思思捧着她的两颊，用指腹为她逝去面上残存的泪水。

“你真的好可爱啊，默默。连眼泪也是。”陈思思轻轻落下一句不痛不痒的话，眼见着她神情疑惑，像逗她玩儿一样，恢复了往日里温柔娴静的笑颜。

夜色渐浓，月挂枝头。王默裹着一身水汽回到房间里去， 手指勾着床头的数据线像玩闹似的上下滑动。她趴在床上，用一只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尽情使用着手机。刚点进微信就看到最顶上的红点，是白日里在咖啡店碰到的银发少年，名字好像是……

「我是水灵泊，给你发送信息，希望不会打搅到你。今天你离开咖啡店的时候状态不太好，是因为我的缘故给你造成困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