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第十章）

阳光透过树叶缝隙，印在一家三层别墅院子的石狮子上，石狮子眉梢的影子印在眼白里，仿佛就像瞳孔，让本就栩栩如生的石狮子更加灵巧鲜活。狮子一左一右，一个匍匐在石头缝隙里，一个昂首阔步，分别立在别墅门口。再往里是一个大花园，花园中心有个喷泉，里面的鲤鱼尾丝萦绕，鱼鳞透亮，也是上千的品种。花园的灌木浓密，将别墅的偏房包了起来，活脱脱像个原始故宫。偏房里一个穿老式中山装的男人发丝发白，透过窗子，显得更闪烁，没错，这是警府局长程冠玥的房子，他在里面悠哉的坐着，手里端着碟子，碟子上是青花瓷的盖碗茶，还冒着热气，像是刚倒的，碗盖子下面的龙井茶叶像豌豆一样在碗底，映出葱翠的光芒。

“呼～咕咕咕……今天沏的茶很不错啊，有长进啊阜旬。”程冠玥笑眯眯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哈哈哈，人在外什么都得学一点的啊哈哈哈。”阜旬谦虚着。

“诶，帮我拿一下隔壁杂物间的宣纸，用完了。”程冠玥说道。

“哪个啊？哪里是杂物间？”阜旬东瞅西望。“你小子搞刑侦都没看出来吗，差的远喽，你扭一下旁边的栀子花瓶！”程冠玥调侃道。

扭动的一瞬间，房间里传来了绳索的拉动声，墙上的一块就转了进去，这面完整的墙居然藏着一个暗门，不愧是局长的房间啊，里面陈设有致，有几杆简单的枪械和药品，旁边放着的就是笔墨纸砚。阜旬拿起一小沓宣纸，将花瓶转回原位。

“拿来吧，好久不练毛笔，生疏喽！”程冠玥敲一敲脑门，还有几分童真的孩子气。

“局长，马上晚饭了，我去准备一下？”阜旬摸了摸肚子。

“好嘞，刚好刚好！”程冠玥感觉非常看好这个小子。

夜色朦胧，非常安静，旁边的唱片里放着悠扬的古筝，程冠玥蘸了蘸手上的毛笔，毛笔瞬间浸湿，在墨盘里回弹，很明显是一个上等的狼毫毛笔。黑色的毛笔点在白纸上，按、提、拉、按，一个微微上扬的横划展现在纸上，程局长这笔法的流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几下摆弄之后，“智出天下，而听于至愚。威加四海，而屈于匹夫。”几行字就跃然纸上，字字之间有纤丝呼应转折，称得上是一副好字，接着写下个字时，程冠玥背后的窗户上，闪烁着两个星星亮点，像极了狼在黑夜中的瞳孔，程冠玥纸上闪着两个微光。

“谁！出来！”程冠玥转身怒吼。

背后的两个眼睛之下，有一个诡异的笑容在黑幕里浮现，咧开的嘴巴上方，有一个大红鼻子，鼻子上的红漆已经被挂掉几个道子。“你来干什么？”程冠玥口气中带着不寻常的冷静。“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盗贼当然要来拿取一些东西了。”小丑夹着细长的音色。

“你的胆子真是不小，偷东西偷到我府上！”程冠玥带着一丝严肃。“你知道我是谁吗？到我的府上偷东西！”

“头，您就是K.吧，我怎么会不知道您的名声呢，嘿嘿嘿～”小丑说道。

“既然知道，你想来偷什么？反了你！”程冠玥右手指着窗外的小丑。

“你高高在上，掌控着正义和黑暗，用自己制造的犯罪来进一步提高警府的破案，来提高自己的威望，您可真伟大啊～”小丑反问道。

“没有我！哪来的你这个名扬四海的怪盗，说吧，又来偷什么，不是才给你打过钱了？”程冠玥说道。

“我确实是要偷一个东西，偷走一个危害安宁的东西……”窗外的小丑坍塌在地上，原来只是个假支架。然而在偏房的屋顶上，闪过一个黑影，站在程局长身后，双腿弯曲，俯下身子来，手腕一转，甩出来一个弯刃匕首，纵身一跃，刀刃马上就要架在程局长的脖子上。此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程局长，吃饭……”阜旬目瞪口呆。“小丑？又是你！这次，你别想逃跑！”阜旬跑过去一扑，将局长推向了一旁，程局长脱离了危险，阜旬左手握拳，右手呈L型抵挡匕首，“你清醒一点，阜旬！”小丑的原计划完全被打破。“我不想伤害你！”

程局长按下电话，外面响起了警笛，所有人都赶往这个三层别墅之中。

阜旬抓住小丑右手，用胳膊肘击打小丑手腕，小丑手上匕首“咣当”地摔在地上，阜旬这么长时间，梦想抓住小丑，把所有的愤怒都用在了这一瞬间。小丑向地板上摔下震爆弹，阜旬耳朵平衡感受器丧失了作用，晕晕乎乎的在地上扭动，小丑在这一瞬间又消失了。

这个世界究竟有没有绝对的光明和黑暗，答案确实是没有的，这其中的复杂阜旬仿佛什么也不知道，究竟黑暗光明的交界处是否能十字闪耀，给这个城市带来绝对的安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