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月23日，凌晨四点十七分，九尾的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
他迷迷糊糊地抓过手机，看到是陈念安的来电，瞬间清醒了大半。这个时间来电，绝不是正常情况。
许鑫蓁（九尾）"喂？"
九尾的声音因为刚睡醒而沙哑。
陈念安"许鑫蓁..."
陈念安的声音听起来异常疲惫，
陈念安"你能出来一下吗？我在你们俱乐部后面的那条街。"
九尾看了眼窗外——天还没亮，路灯在雾气中晕开昏黄的光圈。他一边穿外套一边压低声音问：
许鑫蓁（九尾）"出什么事了？"
陈念安"我...接到通知，今天就要出发去武汉。"
陈念安的声音有些发抖
陈念安"学校组织的医疗志愿队，支援抗疫。"
九尾的手指停在鞋带上，心脏猛地一缩。最近新闻里全是关于那个新型病毒的消息，武汉已经封城，全国各地医护人员都在往那里赶。
许鑫蓁（九尾）"等我。"
他只说了这两个字，挂断电话，轻手轻脚地溜出宿舍。
一月的广州，黎明前的寒气刺骨。九尾小跑着转过街角，远远看到陈念安独自站在路灯下，脚边放着一个行李箱。她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呼出的白气在冷空中迅速消散。
许鑫蓁（九尾）"怎么这么突然？"
九尾跑到她面前，才发现陈念安的眼圈红红的，像是哭过。
陈念安"凌晨接到的通知。"
陈念安勉强笑了笑
陈念安"武汉那边医护人员不够，我们高年级医学生可以志愿报名...我报了名。"
九尾盯着她的行李箱，喉咙发紧：
许鑫蓁（九尾）"一定要去吗？"
陈念安"我是学护理的，许鑫蓁。"
陈念安"这是我的...责任。"
九尾想说太危险了，想说可以不去，想说那么多护士不缺你一个。但当他看到陈念安眼中的决心时，这些话全都卡在了喉咙里。他太了解那种眼神了——就像他谈起电竞时的样子。
许鑫蓁（九尾）"什么时候回来？"
他最终只问出这个问题。
陈念安低下头，用鞋尖蹭着地面。
陈念安"不知道...可能要等疫情控制住吧。"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远处的天空开始泛白，这座往日喧嚣的城市因为春节和疫情变得异常安静，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陈念安"我...我给你带了点东西。"
陈念安突然想起什么，蹲下来打开行李箱。她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几盒口罩、几瓶免洗洗手液和两包中药冲剂。
陈念安"现在这些物资很紧张，我托在医院实习的学长帮忙弄到的。”
她把袋子递给九尾，
陈念安"你们打职业的免疫力很重要，记得勤洗手，别嫌麻烦。"
九尾接过袋子，手指碰到她冰凉的指尖。他突然意识到，陈念安即将去的地方比广州危险百倍，却还惦记着给他准备防护用品。
许鑫蓁（九尾）"你自己够用吗？”
他声音发涩。
陈念安"医院会统一配发的。
陈念安笑了笑，重新拉上行李箱。
陈念安"对了，这个也给你。"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马克笔，拉过九尾的手，在他手腕内侧小心地写下一个"念"字。
陈念安"我们医学生都这样，重要的东西写在身上怕忘记。"
陈念安"这样你打比赛的时候就能看到...就当是我在给你加油。"
九尾看着手腕上那个工整的字迹，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撞了一下。他突然上前一步，将陈念安拉入怀中。
陈念安明显僵住了，但很快放松下来，轻轻回抱住他。九尾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混合着冬日清晨的寒气。
许鑫蓁（九尾）"等你回来...”
九尾的声音闷在她的羽绒服领口，
许鑫蓁（九尾）"我有话对你说。"
陈念安在他怀里轻轻点头
陈念安"嗯，我等着。"
远处传来汽车喇叭声，一辆印着红十字标志的大巴缓缓驶来，停在不远处。
陈念安"我要走了。"
陈念安松开手，后退一步，眼睛亮晶晶的
陈念安"你...好好训练，别熬夜太多。"
九尾点点头，却说不出"再见"两个字。他看着陈念安拖着行李箱走向大巴，看着她上车前转身对他挥手，看着大巴载着她消失在晨雾中。
直到再也看不见车的影子，九尾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指已经冻得发麻。他低头看着手腕上的"念"字，用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护住，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