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留

另一边，收到长老传唤的凯风已经通过自己的术·退传至长老们所在的大殿外，他有些犹豫。

对于这次的传召，无疑是长老劝他多留在龙武族，而不是总拿命出去相搏，可这些担忧他又怎么会不清楚呢？

他的冷静与理智，在少年突兀的身死后，便已经不再清晰，唯有时刻处于极端的遭遇时，才会有些短暂的清醒。宛如失去了方向的猛兽，只知道屠杀，没有人再见过他松懈的一面，那就是维持他前进的最后动力，也是所留恋于世的最后的使命。

“凯风，站在大殿外干什么，不进去见见长老嘛？”听着不远处传来的声音，凯风抬眼望去，只见一位少女立在上方的阶梯，微低下头看向自己，那是沙曼。

“沙曼？你怎么在这儿。”对于凯风的话，沙曼听出了些许冷漠，脸色不免跟着漂淡。

“怎么，不欢迎我？”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话太过冷淡，少年的表情变得不自然。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他似乎想解释什么，但沙曼已经抢先开口。“凯风，你真的要这么一直颓废下去嘛？我之前认识的那个聪明冷静、做事有根据有底线的凯风到底去哪了？”

这一番话，让凯风不自觉的愣住。“以前的我……去哪了？”他重复着，这话像是在问别人，又像是在问自己。

沙曼看着眼前的少年，一肚子的火起起落落起起落落落……

“凯风，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人不能总想着留在过去……”她并未在这里停留太久，直直的走下阶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那背影竟让凯风有些恍惚，等到回过神，大殿外空空荡荡只剩他一人。

残叶不知从何处飘荡而来，衣袖下被遮掩的阴影处，他渐渐握紧了拳头，没再管身后的任何事，同样头也不回的走向殿门。

大殿内，前方正台处站着两位老人，是席罗大长老和元海长老。

“席罗大长老、元海长老。”凯风走上前单手拱起行礼。

席罗看着少年，眼中的惋惜与悲痛是无法掩盖的，他依旧埋怨着自己，那无声的目光像是在哀叹，让人迟迟不能放下心。

“凯风，想来你已经知道我们传唤你来的目的了。”席罗疲惫的开口，无力的沧桑感让人不自觉低下头。

元海看着自己往日最心疼的族子，一时也不知还能再劝说什么了。

“对于你的决定，我们还是希望你能再多考虑考虑。凯风，不要再留于过去，你该向前看了。小熠……不会希望你变成这样的。”席罗有些期望的看向凯风，他仿佛笃定了少年会同意些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失，那是无法轮回的过去。“好，我会再留一段时间，也会履行我身为龙武族族子的职责，对于这一届的新生，还请大长老放心。”说罢，凯风再次拱手行礼，便自顾自的离开了。

少年离开的背影显得十分孤寂，让人不想主动靠近，两位长老看着少年渐行渐远，相互看了一眼，便齐齐叹出气。

而另一边，离开大殿外阶梯的沙曼正看着另一位少女浅浅笑着，只是那少女丝毫没有注意起刚来的人，只是不断摆弄着手下的草叶。

“你倒是有闲心往我这里跑。”

“我说顺路你信嘛？”

少女微顿，随即向前倾斜的侧脸缓缓转过。“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