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缓缓的推开了中转站的大门,冷漠的看着星野。今日的星野格外美丽,像爱人的眼眸。但是教主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只是死死的盯着远处那面带笑容的身影。
只见,那个人的头发像发了霉的方便面似的,乱槽糟的垂了下来。他的眼睛炯炯有神,仿佛眼里有着一对酒精灯——或者说是酒精喷灯。身材极瘦,与其说他是在穿着衣服,不如说是衣服把他给架了起来。
就是这么一个人,跑到了教主家门口,微笑着盯着教主。他薄薄的嘴唇动了几下,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唐三让你来的?”教主面无表情的说。
“算是吧。晚辈杞子,我可以进来吗?”杞子双手微微向前,优雅的向教主鞠躬。
教主也没有说是或者不是,只是微微侧了身,眼睛却一直盯着杞子。
“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教主缓缓说道。
杞子淡淡一笑,大踏步走进了中转站的门,嘴里还说着:“这是何当荣幸,说明我与教主你有缘啊。”
教主一直盯着杞子不说话,这令杞子心里有些微微发毛。当杞子刚走进门口时,教主把手按在门上,开口了:“我那故人如今尸骨未存。”
呯的一声,门被关上了。
教主用手缓缓擦了下嘴,三步做两步走到桌子前,不顾杞子的震惊,自顾自的说道:“喝些什么?”教主先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杞子则是吞了一口唾沫:“……无需什么,咖啡即可。”
“咖啡?咖啡好啊。”教主抬眼看了一眼杞子,手上自顾自的操作起来,“平时很少喝咖啡,除非进入战争状态的时候才喝一些用来提神……我不喜欢苦咖啡,经常要加糖——但是也不宜加多——一勺最佳,二勺也可,但是切记不要糖加三勺,否则齁甜齁甜的,令人恶心。”教主的手飞快,不一会儿,一杯咖啡就做好了。
“……谢谢!”杞子道谢道,说着,他正要用手去拿那个咖啡杯。
“等一下……”教主不顾起子的震惊,把咖啡杯缓缓提起,“做了,不代表要给你喝——把你的诚意亮出来。”
说罢,教主直接举起手臂,狠狠的把杯子在桌子上砸了个粉碎。咖啡四溅,热气腾腾。
……
“阁下这是想造仿烛之武吗?”教主冷眼相视,桌上的热咖啡已经凉了下去,钟表滴答滴答的声音依稀可见。
“你们真的没有机会的!您身为第一个把利益论与机械世界观结合之人,自然也明白命运的强大。那可不是小说里的一群乌合之众所使用的所谓“命运之力”,那是世界的根本。您不是说过吗?“如果有创世神,那么命运应该算吧。”说的不就是这个道理吗?”
教主缓缓拿起了编码器,双腿一蹬,将自己推离桌子,双眼一直都在盯着杞子,“你能骗得过别人,你骗不过我。你在偷换概念,对不对?我用“道”所定义的“命运”与平常所说的命运不是一个东西……”
“那要是两者本身就是一谈呢?”杞子厉声叫道。
教主噌的一声站起身来,眼中尽是嘲讽之色,“我们没有什么可谈的了,你从哪来滚到哪里去,送客!”说着,教主将桌子上的咖啡杯残骸一扫而空,另一只手拽着棋子的衣领,带着他快步走向大门口,推开了门,把杞子给丢了出去。
“……命运不可违!你以为你能把十二个世界给征服掉,就能够战无不胜吗?……命运之神万岁!生命万岁!”杞子略显慌张的咆哮道,他用颤抖的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原本就像是搭在晾衣架上的衣服更加棱角分明了。
教主一脸厌恶的盯着杞子,良久,缓缓说道:“……来的很不容易吧?”
“……你这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送你一程。”教主缓缓举起了编码器,指向了半跪在地上的杞子……
…….……
教主在窄小的中转站里徘徊,他走到了国际象棋前,用手指捏起了一颗白王。光滑的棋子质地将教主的面容映得清晰可见。
教主凝神静气,轻轻的把白王放在一众黑子之间。身陷囹圄之地的白王依旧没有折断脊梁,仍在高傲的屹立着。黑棋印着白王的身影,而白王身上也带上一抹黑。
教主缓缓抬手,再次落下时,所有的黑棋已经化为乌有,只剩白王在粉末中屹立。白王那原本身上被带上的一抹黑,也顿时消失不见。
生活到处都有黑子,你我皆为白王。我们必须要不断的自我革命,坚定初心,因为棋子无处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