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藏不住殷真如 9

“你好，我是桑稚的班主任，姓陈，劳烦你走一趟了。”

陈明旭连忙站起身，指了指他身旁的椅子。

张老师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揶揄道，“这都第几次了啊？”

“去去去，你不也是？”

陈明旭目光在斜前方站着的傅正初身上转了一圈，又顺便斜了余悸一眼，压低了嗓子反驳。

原来这就是老师之间的交流方式吗？比谁请学生家长的次数多少？

余悸强忍着打哈欠的动作，往旁边稍稍挪了挪，给桑稚腾出了块儿位置，就正对着此时正转头翻资料的陈明旭。

“这是你哥哥啊？”她趁着三个老师都在忙活各自的事，低声问身旁的桑稚。

“……嗯……”

桑稚有些心虚地将视线移向天花板上悬挂着的风扇，眯细了一双圆眼，像是突然对它总共有多少片扇叶而感到好奇起来。

办公室白墙的正上方挂着一个时钟，秒针尽职尽责地一下又一下移动着，时不时还拖着像是要走不动的分针。

快要到五点了。

“小孩儿，过来。”段嘉许突然冲桑稚招了招手，示意她靠他近一点。

“怎么了？”

段嘉许单手拖着下巴，目光饶有兴趣地在余悸和傅正初身上逗留几秒钟。

看样子，那个和小孩儿差不多大的小姑娘是她的同班同学兼朋友，而那个少年……

若是段嘉许他看得没错的话，这个小少年刚刚可是时不时就将视线投向他身旁的那个姑娘。

两个人又站的那么近，模样都生得好，很难不让人多想。

办公室坐落在一楼，窗户后面种了好棵杨树，黝黑的树皮上憩着歌唱的知了，一声接着一声，混杂着房间里的电风扇的呜啦声，徒添几分燥热。

“你们学校还允许学生早恋啊？”

段嘉许尽量将自己的声音压小，可余悸听得那叫一个清清楚楚。

“早恋？谁早恋？你才早恋呢！”

桑稚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有些炸毛地反问道。

“我也想啊，这不是年龄不允许吗？”

“也对，你是挺老的。”

“……”

这边，段嘉许开始和桑稚慢慢掰扯关于“老不老”的这个话题。

余悸听得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

她这可不算偷听，她听得光明正大！

这时，陈明旭倒了杯水递给段嘉许，脸上带着歉意和尴尬，“抱歉，你先坐一会儿，我刚刚喝太多水了，先去一趟厕所。”

“好的。”

段嘉许很快就调整了过来，回头应了一声。

余悸一边在心里默默计算着她在办公室里呆着的总时间、还有多久才能回家吃饭睡觉，一边听着段嘉许跟个小孩一样继续和桑稚掰扯。

她已经在这儿站半个多小时了。

杨志华讲话讲得累不累她不清楚，她只知道她的腿已经开始发麻了。

“傅正初，你该不会忘记和你家长讲你被请家长这件事了吧？”

余悸决定得先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她腾出来一只手轻轻捶了捶发酸的腿弯儿。

“我说了啊……”

傅正初看着也是有些焦急的模样，他抬起眼，视线在略过余悸身上时顿了几秒，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看着办公室的铁门，只是那儿除了暖黄的阳光和教学楼的影子以外，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