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余看到这里眼前就黑了，脑子懵了一阵。
这，是我的亲生父亲？
凌余的内心是极其复杂的，他既不理解顾春姗为什么拒绝了何遇还要把自己生下来，也不理解何遇为什么追着已婚的顾春姗死缠烂打，最后生出来自己这么个倒霉货。
他们真是既可怜又可恨。
凌余是被疼痛唤醒的，眼前能看到的是缓缓向下的台阶和一只怪物的脚。凌余感到脑子很涨——他被凌天刚倒着拎了起来。他想要挣扎，但发现双手被绑在了背后，他的钢笔被丢了下去。
“你已经没有反抗的能力了，小子。”凌天刚漏出邪恶又傲慢的笑，“毕竟也养了你十几年了，也算半个家里人，自家的事就回家解决吧，再多让你活一会儿。”
凌余闭上了眼睛，一言不发，他知道他现在只是一只任人宰割的兔子。
凌天刚拎着凌余到了十二楼，家门口。凌余此刻已经没有了恐慌，全是无奈，就和以前凌天刚准备打他一样。
凌天刚前脚刚踏进家门，就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把斧头从天而降，精准地砍断了凌天刚抓着凌余的那条手臂。
“呼，还好赶上了。”男人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跑上去拉过凌余，快速解掉了他手臂上的绳子。
凌余愣了一会儿，看了看断了手臂的凌天刚，又看了看眼前的男人，好熟悉……
“初次见面，我是何遇，你的……父亲，当然只是生物学上的，毕竟我也没把你养大。”何遇漏出一个亲切的笑容，伸出手。
凌余迷茫地握住何遇的手。
其实已经不是初次见面了，但和之前看到的确实很不一样。凌余在那幻境中看到的何遇青涩，充满悲伤和爱，而眼前的何遇却更加开朗，眼神显得更加成熟。
不过因为过了几十年，这些都在情理之中，何遇看起来并没有四五十岁的样子，只有三十出头。
在那把斧头飞过来之前，何遇已经迅速砍断了凌飞画的双腿，限制了她的行动，而顾春姗一见到何遇就躲到楼下去了，何遇也没管她，他赶着去救凌余，也没有认出来那是他的初恋。
“那就先跑吧，别的一会儿再说。”何遇跑向楼梯，示意凌余跟上了，他突然想起什么，又停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钢笔，递给凌余，“喏，你的笔，给你捡回来了，我的武器丢了，一会儿得靠你咯。”
凌余结果钢笔，点了点头，跟着何遇往下跑。
女人在10楼的楼梯口等着，焦急地踱来踱去，她在犹豫，见还是不见……脚步声传来，女人想躲，却没地方躲。
“春姗……”何遇的脚步慢了下来，复杂的情感涌上心头，使他笑不出，也哭不出，但他又很快冷静下来，知道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快跑吧，春姗，跟我们一起，上面还有个怪物。”
何遇看着顾春姗的脸，皱纹已经显现，美貌也确实不如从前，反而在长期的家庭暴力下变得憔悴无比，头上也出现了几根白发。但何遇能看出来，她没有变，还是那样……不敢反抗。
顾春姗哽咽着，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何遇的眼睛：“不，你们跑吧，我跑不掉的，我也是怪物……把我们的儿子带出这里！求你了，何遇，不要再管我了！”
何遇不再和顾春姗解释，一把拉住她的手，准备往楼下跑，但顾春姗就是死死站着不动：“我跑不掉的，我跑不掉的……就算跑了也会跟你一样……”
“啊！！！”顾春姗话还没说完，突然又变成幽灵的样子，惊恐地飘走。
庞然大物迅速从楼上跳下来，挡住了凌余他们的退路。凌天刚的手臂重新长了出来，甚至还变得更加健壮。这怪物似乎有受伤增伤的buff，凌余很快发现了这一点。
何遇看着顾春姗变成了一个幽灵，有点恍惚，看见凌天刚来了也站着也是一动不动啊。
凌余发现这人呆了，叫了他一声：“还愣着干嘛，你先上去，我殿后！”
“啊……好！”何遇这才反应过来。
凌天刚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变成一个彻底的怪物，失去了言语的能力，他对何遇凌余这对父子仇恨至极，恨不得马上把他们撵成肉泥。
何遇大步跨着楼梯，他知道他现在能做的只有跑，没有武器的他留下来只能给凌余图添麻烦。凌余握着变大的钢笔，只用墨水喷击凌天刚，越打越强的buff真的难对付。
墨水不能对凌天刚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却能模糊他的视野，在对付这种没有理智的怪物时，模糊视野对凌余来说是很有利的，因此两人很快就和凌天刚拉开了距离。
重新跑到12楼，何遇准备拿回被他丢出去的斧头，却突然被一个黑影扑倒。
凌飞画也被凌天刚叠了层buff，双腿重新长出来，并且跑的速度更快。何遇砍下凌飞画双腿时，就被拉了仇恨，凌飞画竟耐心地在12楼等着何遇上来。
凌飞画的爪子死死掐住何遇的脖子，张着大口，漏出獠牙，凌乱的长发垂到地上，挡住了自己和何遇的头。
何遇被掐得满脸通红，试图将两只渗人的爪子扒下来，但力气完全比不过。
算了，反正也已经……
“嘭！！”钢笔精准得打到凌飞画的额头上，使她整个人飞出去。何遇还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脖子上的红手印难以褪去。
“你没事吧？”凌余把何遇从地上拉起来。
何遇喘着气，没有说话，只是摆摆手。
“行，也没有时间给我们喘息了，那怪物马上来了。把你的斧头拿回来吧。”凌余直接道。
何遇捡起眼前的斧头：“走吧。”
满身墨水的凌天刚从楼下冲了上来，直往两人这边扑，何遇下意识抬起斧头劈过去。
“别打！”凌余看到何遇的动作，大喊一声。
斧头停了下来，没有攻击到凌天刚。何遇轻笑道：“看来你对这个怪物的特点也有猜测，本来还想验证一下，现在就没这个必要了，我相信儿子。”
凌余的嘴角也微微上扬，没有回何遇的话。抬起钢笔，对着凌天刚滋墨水，将它逼退几步。
“怎么能让你一个人战斗呢，我也是留了一手的。”何遇一跃而起，被光团包裹，一会儿就变成了一个幽灵，手上的斧头也虚化了。
“呼，还是原本的样子舒服。”何遇冲向凌天刚，举起幽灵斧砍了下去，“既然攻击你的肉体没用，那就来感受一下直击灵魂的伤害吧！”
斧头落到凌天刚的头上，又穿了过去。凌天刚大声吼叫着，灵魂受到攻击不会使它完全被打死，身为怪物，肉体才是最重要的。但它体内仍有作为人而存在的灵魂，灵魂受到攻击造成的疼痛是肉体疼痛无法比拟的，当然，这种疼痛也只是心灵上的。
“你，厉害。”凌余小声地夸赞了一下何遇，配合着他把凌天刚击退。
不过这为什么是“原本的样子”？凌余把这个问题藏在心中，没有问出来，要找个合适的时机。
凌天刚在两人的合力下被慢慢逼退，但当它一只脚踏到了向下的楼梯时，好像被触及到了什么，眼睛冒出红光，发出震耳欲聋的叫声。
“不好，后退！”何遇冲着凌余大喊。
但来不及了……
凌飞画在凌天刚的呼唤下，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出现在了凌余身后，狠狠地往他背上挠了一爪子。
“啊！！！”剧烈的疼痛感从背上传来，凌余想起了平时被凌天刚家暴的场景，突然失去了反抗的欲望，直接跪了下去。
“凌余！”
“我回来不是为了再抛弃你一次……”何遇底下了头，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他身体里酝酿。
“我看谁敢动我儿子！”
何遇将所有的力量爆发出来，看起来不再是个幽灵，但仍能像幽灵那样飘荡，斧头再次实体化，变得更大更沉重。
何遇一斧子砍向凌飞画，但奈何它的腿被强化过，轻易地躲过了这一斧，又快速溜到凌余身旁，准备再一爪子下去。
凌余看见他的亲生父亲爆发出了强大的力量来保护他，眼神中出现了一丝希望。但当凌飞画抬着爪子再次出现时，希望又破灭了，恐惧震慑着凌余，他低着头，闭上眼睛。
要结束了……
“不行！”何遇克制住自己想要消灭伤害凌余怪物的欲望，想要保护凌余的欲望冲上了他的大脑。
何遇丢下斧头，竟爆发出比凌飞画还快的速到挡在了凌余身前，替他挡下了这一击。
“快起来！拿上你的笔！”何遇给了凌余一个坚定的眼神，“不要再软弱下去了，凌余！”
听到父亲的话，下定了决心，他忍着痛战了起来，捡起摔在地上已经变小的钢笔。
钢笔变大，对准凌飞画，预判，扎下。
“不错，这才是你该有的样子。”何遇拍了拍凌余的肩膀。
“爸。”凌余看向何遇，“谢谢你。”
何遇怔了一下，漏出一个爽朗的笑容：“谢什么，你不恨我就不错了，儿子。”
“那接下来……”凌余看向庞大的凌天刚，“先往上跑吧，我们好像打不过！”
十三楼。
“好暗，这里没有灯，阴森森的。”
“奇怪，后面没有动静了，算了，往上走。”
何遇又变成了幽灵，往楼上飘。
“遇哥，你来了。”一道女声从黑暗中传出。
“春姗，是你吗？”何遇有些惊讶，又有些慌张，感觉顾春姗出现的不是时候。
灯亮了起来，顾春姗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这是一个吧台小姐，年轻，美貌。眼睛如珍珠，柳叶眉，笑起来的樱桃小嘴能勾走天下所有的男人。
“别看了，她是来魅惑你的！”凌余一眼就看穿了这女人的意图，“这一看就不是我妈真实的样子！”
何遇转过头，不看顾春姗，他也知道这是已经变成怪物的顾春姗。但他也不能完全不受影响，这可是他一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
顾春姗又飘到何遇面前，用手指抬起何遇的下巴：“遇哥，你说我之前总是拒绝你，现在，我就成全你好了。”
何遇的眼神逐渐迷离，马上就要被魅惑了！
凌余用钢笔扎向顾春姗，但没用，顾春姗是幽灵状态。
“爸，你醒醒！”凌余只好想办法唤醒何遇。
何遇此时根本听不见凌余在叫他，整个人沉浸在美色之中。顾春姗继续诱惑着，马上就能拿到何遇的灵魂了。
后面很安静，另外两个怪物都没有追上来，而且周围仍然是一团黑，什么都看不见。
这……或许是空间幻境。
起码现在在幻境里面我是安全的，不过还是快点找到办法出去吧。
可以先试试直接攻击这个空间。
凌余抬起钢笔，往周围划动一圈，顿时出现一条裂缝，但又很快恢复了。
顾春姗发现凌余的小动作，直接将何遇快速放倒，变成女鬼的样子冲向凌余。
“啊！！！”熟悉的音波攻击，凌余已经免疫了。
顾春姗双手比划着，画出一个丑陋的爱心飞向凌余，凌余一笔戳破。
丑陋的攻击方式……
紧接着顾春姗放出爱心的速度越来越快，凌余有些应付不过来，不过他发现顾春姗在施法的时候身体好像有些具现化。
凌余嘴角一扬，故意卖个破绽让顾春姗攻击，趁着顾春姗施法，凌余一个偷袭打碎了顾春姗。
幻境破碎。
凌余一睁眼看到凌天刚对他虎视眈眈，凌飞画守在晕倒的何遇旁边。
整个十三楼的气息都不太一样，这是一种……毁灭的气息。
凌余觉得自己现在完全打不过这几个怪物，决定先把何遇捞出来叫醒。
一支钢笔闪现，凌飞画躲过，爪子下来，凌余用钢笔接下，几个来回，凌余已经能跟上凌飞画的速度，但却没有办法完全打赢。
好在何遇没有在幻境里面陷得太深，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他一坐起来就看见凌余和凌飞画在交战，瞬间抓去斧头击退凌飞画。
凌天刚当然也没有在干看着，它在吸收能量，这黑暗的能量令凌余何遇都感到胆怯，不敢靠近一步。
“此地不宜久留，快走吧。”何遇看着凌天刚，咽了一口口水。
凌余也知道事情不对劲，二话不说就往楼梯口跑。
“下去的路怎么被封住了！”
“那就继续上楼！”
两人拼命跑着，跑了差不多5楼，发现后面没有怪物追上来，正准备坐下休息会儿。
全身漆黑，体型比之前大了一圈，浑身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凌天刚突然降到了两人身后。凌飞画也一下子窜了出来，顾春姗没有出现，或许躲在影子中。
何遇深呼吸，举起斧头，进入幽灵形态：“跑不掉的，打吧。”
凌余点点头，举起钢笔，先是对着凌飞画一顿喷击，在凌飞画行动受到一定限制时，凌余将笔头对着凌天刚，准备配合何遇进攻。
斧头直接砍向凌天刚的头部，这个大怪物行动不敏捷，不过它也没有想要躲过去的想法，直接硬接了这一击。
灵魂的疼痛感从头部传向凌天刚全身，在这样的刺激下，凌天刚爆发出极强的一击。它抬起拳头砸向凌余，背后的翅膀扇向何遇。
凌余用钢笔扛着凌天刚的拳头，但震感不断传来，凌余被巨大的力量压得往后退。
何遇认为凌天刚的翅膀没办法攻击到幽灵状态的自己，于是没躲。但出了意外，这怪物的翅膀竟狠狠地拍到了何遇，何遇被摔在地上，变出来实体，嘴里吐出一口血。
“不能在这里倒下……”何遇强忍着疼痛，战了起来，又进入幽灵形态，举起斧头，注入所有的能量，准备给凌天刚致命一击。
凌天刚发现何遇没有被自己一翅膀打废，收回打在凌余身上的拳头，正面对着何遇。
在拳头收回来的一瞬间，凌飞画又扑向了凌余，钢笔落到了地上，凌飞画双手掐在凌余脖子上，熟悉的场景……
何遇的斧头对着凌天刚的心脏砍了下去，凌天刚双手挡着，没用，何遇的幽灵斧直直地穿过凌天刚的肉体，击中了他体内的一个灵魂。
那个灵魂飘了出来，但凌天刚没有倒下，这不是他的灵魂！
灵魂飘着，飘到了凌飞画旁边，又“嗖”一下钻进她体内。凌飞画掐着凌余脖子的双手突然没了力气，相貌恢复了，整个人昏倒，压在凌余身上。
凌余发现姐姐变回了原样，但何遇那边的状况还不允许他现在高兴。
何遇几乎是用尽了全力劈下那一斧，可谁知凌天刚还有挡箭牌。何遇缓缓落下，看着凌天刚反击的拳头，感到有丝疲惫，但嘴角还是向上的。
起码……保护了儿子。
“爸！”凌余抓起钢笔，想要拦下凌天刚的拳头，但完全来不及。
一声巨响。
何遇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实体化的顾春姗：“春姗，你……”
顾春姗吐了一口血，缓缓道：“遇哥。这一次，我选择你。”
“快走吧。”
顾春姗又变成幽灵，然后变成光点飘散。
何遇一下子又充满了力量，眼泪涌了出来，咬紧牙关。他快速退出凌天刚的攻击范围，对着凌余大喊：“快上楼！”
凌余把晕倒的凌飞画背起来：“我要带上我姐！”
“好，你先上去，我给你殿后。”
由于顾春姗的死，何遇爆发出极强的力量，有足够的能力与凌天刚抗衡，但凌余身上还背着凌飞画，两人不能合力进攻，只能防守着打，一直到天台。
此刻已是深夜，天空黑漆漆的一片，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寒风让仍在“呼呼”吹着。
走上天台，凌余先将凌飞画放在角落安顿好，再拿出钢笔，变大，加入战斗。
凌天刚停了下来，周身散发出黑气，又开始了强化。它眼睛环视四周，发现了躺在角落的凌飞画，手指一勾，一个同样黑暗忧郁的灵魂从凌飞画体内飘出来，被凌天刚彻底吞噬。
凌余看到这一幕，瞪大眼睛，准备跑向凌飞画，何遇拦住了他：“别担心，这个应该是你姐姐邪恶面的灵魂。”
凌余点点头，冷静下来，集中注意，做好了和凌天刚大战的准备。
凌天刚身边的黑气实在太重了，两人都不敢靠近，双方僵持着，没有动手。
凌天刚结束了强化，黑气散去。两人抓住这一瞬间，分别抓住斧头和钢笔就冲了上去，这时候也根本不在乎凌天刚被打恢复了是否会更强，只有让它没有时间恢复就好了。
凌天刚的双拳和翅膀甩动着，游刃有余地应接两人的攻击，但从不使出比两人更强的力量
“它似乎想打消耗战，要快点结束！”何遇发现事情的不对劲。
“好。”凌余回应，手上的钢笔使得更用力。
四楼。
申老太放下手中的报纸，缓缓摘下老花镜，嘴里念叨着：“这两父子的能力还是不够啊……”
老太太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往门外走去……
两人和凌天刚打了近十分钟，但丝毫没用，反而体力被耗了不少，快要有些坚持不住。
凌天刚似乎是玩够了，翅膀合拢，用力一张，直接将凌余何遇摔在地上，失去了反抗能力。
“不要倒下……”何遇手撑在地上，想要起来，但又是一阵风将他压下去。
凌余最终也是选择了放弃……
突然，一道声音传来：“暴怒者，黑烟罚之！”
申老太手持法杖，飘在空中。她舞动法杖，造出浓密的黑烟对着凌天刚攻击，凌天刚一碰到这黑烟，就发出凄厉的惨叫，最后被申老太彻底解决，变成一摊灰。
凌余和何遇震惊地看着这一幕，但最后心还是放了下来，都松了一口气。
申老太慢悠悠地下来，脸上还是充满笑容，给两人递来了药水：“那我就先走了，你们两父子应该还要话要说。”
两人连句感谢的话都没说，申老太就消失了。
喝下药水，两人精神了许多，凌余背上被抓的伤居然也好了。
“去看看我姐怎么样了。”
来到凌飞画身边，何遇蹲下来看了一下：“没有什么大问题，她只是睡着了。”
“去那边坐坐？”
“嗯。”
“冷吗？”何遇看向凌余。
凌余摇摇头，但身体还是颤抖的。
何遇脱下外套，披在凌余身上：“你应该有很多想问的吧。”
凌余确实有很多想说的，但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
何遇只好自顾自讲下去：“以你聪明的小脑袋瓜肯定能想到，今天晚上经历不是现实吧。”
“嗯，但好真实。我还遇见了你，那我醒来之后，可以去找你吗？”凌余看向何遇，期待着自己想要的答案。
“你找不到我的。”
“为什么？”
“我早死了。”
凌余的眼眶一下子就湿了，头低了下去。
何遇拍了拍凌余肩膀，又把他拉到怀里：“没事，你可以去我的墓看看，挺美的。”
“在哪儿？”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醒来后去问申老太吧。”
“你也认识她？”
“当然，她不是一般人，这个梦都是她帮我制造的。”
“那我以后还会梦见你吗？”
“不知道。”
“你多陪我一会儿吧。”
“好。”
第二天，凌余醒来，床头有一张纸条，上面有一个地址。
何遇墓前。
凌余放下一束花，盯着墓看了好久好久……
“满意了？”
“满意了。”
“好，那你该走了。”
“嗯，帮我照顾好小余。”
“我会的。”
申老太目送何遇离开。
著◎一只羊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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