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很高兴,风岚刚来到米花市的时候。
东京特有的风土民情虽被车水马龙的繁华掩盖,但街边宽阔的马路,热气腾腾的关东煮挨着自助旋转寿司店,行人咬碎一块天妇罗的清脆响声。
都对异乡人发送了一波“文化输出”。
当然,如果把超高的犯罪率pass掉。换句话说,这也是米花特有的……?
风岚是两年前来到米花的。
那时她大学刚刚毕业,22岁的孩子血气方刚,认为所有山水险阻都跋涉攀登不在话下,对世界充斥着自己的探知。
风岚并不是活泼开朗大大咧咧的人,无论是大学室友还是高中班主任,没有一个人会把“出国进行文化输出”这种事和“乖巧恬静懂事”的风岚联系在一起。
但她确实去了,毕业典礼上,看着昔日好友叙旧怀恋,四年同窗对自己的理想高谈论阔,风岚觉得自己的生活过得太平淡了,或者说,太自私了。
好上铺搂着她的脖子,眼里是刻意要掩盖的泪眼婆娑。
青春真好。
尽管思想斗争太过无厘头,可她下定决心的那一刻所有人似乎都在鼓励她。
那就去吧。
她初来米花,靠着自己优异的中文专业成绩与过硬的底子,顺理成章决定在中学或者大学安身自己的第一份工作,毕竟钱是流通货币,赚钱是活着的根本保障。
遂她在帝丹高中教了两年高二的中文。
当然,东京,米花,帝丹,高二b班,buff叠满,风岚从一开始在学校与米花市里见到红色颜料的急忙慌张到现在急忙慌张但最起码能报个警,也算成长了不少。
还好她的历程里除了传播优秀种花家文化,还有一项:
“提高日本市民法律意识。建设米花的美好未来。”
“喔——!风岚小姐真是抱有远大的见识啊!”
隔着一张桌子的风岚面对面前的西装革履的男士,十分的尴尬。
对东京米花早有耳闻,风岚不禁感叹整个日本的罪犯都在这里安家落户了。
面试的对话是拟订了的,回答是事先考虑了的。这种事,无论是开家长会上台领奖顺便发表一下获奖宣言还是开表彰大会上台领奖顺便发表一下获奖宣言,都是一个路子,情感不重要,流程才是。
面试的过程对风岚来说太煎熬了,像是中学时拿着不及格的成绩单和核碍的班主任一问一答的紧张。
结果是好的,至少。
于是当她握着精心准备的教案,有些忐忑的走进教室,抬头看着那些别开生面又朝气蓬勃的脸庞,扬起了嘴角。
纯真阳光的笑容映照在午后三时的晴朗阳光上,似毛毯般的温暖包裹着麻木的身体。
流利的日语脱口而出,她熟练的抬起一根粉笔涂抹在擦的一尘不染的黑板上。
刚劲有力的汉字写的笔锋夸张潇洒豪迈,张扬着热情奔放,下面的日语一一对应,且写的很标准。
笔落,她轻轻扔下那根粉笔,以小幅度的笑容面对着高二b班的几十张笑靥。
“はじめまして,我叫风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