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在阴暗房间的角落蜷缩着一位脸上和身上都是淤青的女人。

过了好一会儿。

一个身材修长挺拔的男人打开了房门，光束照得女人险些睁不开眼。

“许枫意，出来吃饭。”男人毫无温度的话传进许枫意的耳朵里，她一动不动。

“我不想说第二遍，吃完饭给你上药。”男人丢下这句话之后就走回了客厅。

许枫意沉默了一会儿，站起身忍着痛走出了房间。

她无声走到了摆满她喜欢的菜的桌前坐了下来，机械地吃着。

坐在她对面的男人皱了皱眉，“不好吃？”

许枫意听到话的瞬间僵了一下，后摇了摇头，“很好吃，但我没什么胃口。”

男人拉开椅子起身，站到了许枫意旁边，给许枫意投下了一大片阴影，仿佛暴雨即将到来。

“吃不下就别吃了，我给你上药。”

许枫意抬起头顶着木楞的目光看向男人深如渊的眼眸。

“……不用了，不麻烦你了。”

许枫意坐着不动，说完就撇过头去不再开口。

男人看着她这样，弯下腰将许枫意打横抱了起来。

不容许枫意的反抗把她抱进了卧室。

开了灯的卧室凌乱不堪，屋里的家具和用品东倒西歪，仿佛刚结束一场闹剧。

男人将许枫意放到了床边坐着，自己蹲在了她的面前。

许枫意盯着男人的侧颜，心中一怔。

许枫意不觉地抚摸上他的脸，这张脸既熟悉又极其的陌生，她去感受他每一处的骨骼。

“秦秋景，我们离婚吧。”

秦秋景上药的动作停了下来，抬起头盯着许枫意的眼睛说：“这个话题我们已经讨论过了，以后不要再提。”

不提还好，一提起这事许枫意就控制不住情绪。

“你那叫讨论？你都不觉得讽刺吗！秦秋景。要是你妈还在世，好好让她看看你现在的这副嘴脸！”

许枫意说到后面声音已经变了调，眼睛越发通红。

秦秋景却在此时又开始一言不发，望着她的那双眸子毫无波澜。

“你以前嘴皮子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跟我结婚几十年只会动拳头了是吧？”许枫意低嘲地说。

秦秋景沉默了一会儿，站了起来。

“……好好休息。”秦秋景就留下了一句话后转身走了，听声音像是出了门。

许枫意绷着的神经瞬间松懈下来，望着房门捂着嘴哭了出来，带着多年受压迫的隐忍、委屈各种情绪在不为人知的夜中挥发出来。

许枫意想起了十七岁的秦秋景，那天的月亮她记得很圆，她看着他一直在对着她傻笑，她问他笑什么，他也只是摇摇头，很久之后提起这件事，他说那晚月光照在身边人的脸上，照进了他的眼睛，他说很漂亮。

还有小时候秦秋景攒了很久的钱给她买了芭比娃娃，认真地说长大以后非她不娶……

记忆中的人与情绪古怪，动不动就打她后给她上药的是一人又不是一人。

许枫意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厚重的窗帘让整个房间透不进光，显得阴暗压抑。

许枫意忍着酸痛走出房间，看着一桌子的早餐，都是她爱吃的，秦秋景不管多忙都给她做早餐的习惯……

这么多年还是没有改掉。

阳光从阳台照射进来了，是个好天气，许枫意想去窝在阳台的吊床里享受一下难得的阳光带来的温暖。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开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