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男人来到了门口。
他先是礼貌地敲了敲房门问:“落止支的房间吗,我能进来吗?”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这才开门进来。
“你怎么来了?”
“当日泼了你冷水,怕让你生病了,我就想着来拜访看看。白天来的时候你家里人说待嫁女子不见外客,我打听了一下,知是那强迫你的男子。所以夜里来拜访。”
落止支沉默了一会,忽然道:“就目前来说,你是我见到最好的人,那你愿意娶我吗?嫁去后你可休了我,我只是想摆脱这个家,不愿待在这个家了。”
………
“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与你我而言,不过匆匆一面,你如何与我并无干系。我只是因为泼了你一桶冷水,心下过意不去,所以才来看看你。至于嫁娶之事,乃人生大事。
即使那徐公子不是个什么好人,我也不能就这样娶你。
毕竟我是皇室之人,传出与人抢妻之事并不光彩。抱歉,帮不到你!门口的人被我迷晕了,你要跑便跑吧!”
落止支转身抓起床上的包裹便头也不回的跑了,李慕行也当即离去了。
当日已晚,落止支并不能出城。等到能出城时候,那城门口早就是那徐公子的人了。拿着她的画像在找她的人。
她只能折返回栖息的那个破庙。
那日大雨滂沱,破庙无人,她坐在破庙前,回想起十八年的人生遭遇。
出生时,都说她不祥,都盼着她死;年少时,任由打骂,样样不行;以为逃离那个家,却无奈折回那个家。
为什么呢?
因为,这个世界是有钱有势的人的。
父亲是掌权的人,所以纵使父亲有再多妻妾,母亲还是会百般讨好他。
那几个大汉有钱,收买了县衙,所以他们污蔑华娥。
因为她无处可去,不得不回那个家,否则她会死。
因为徐公子是当今公主的儿子,巴结他,便能提高落家的地位,所以即使是妾,他们也甘之如饴,将她送人。
“当今世道,弱肉强食,我能逃到哪,逃到哪不一样呢……”
大雨中,落止支做了一个改变她一生的命运,她不逃了,她要做这个世道的掌权人。
既然这个世道不公,她为何不能做那个发布指令的人。
雨晴后,她去到当日诗会的酒馆打听。使了些银钱,那小二便将那日瞧见她从李慕行屋里出来的事情和盘托出了。
她便再给小二些银钱,让他去市井里散步消息,那小二得了钱,自然是欢天喜地地去了。权当是酒足饭饱后的日常谈资。
一时间,流言四起,有言李家公子与落家小女私会,也有言徐家公子早已下了婚帖。这小女子实在不要脸面,一时间都对这女子十分好奇。
那日画像遍布满大街,落止支趁李慕行刚刚回来,跑到慕王府哭闹,李慕行只好将她迎进去。
“你究竟要干什么?”
“娶我!如今满城风雨,早有人知晓我进你屋,我名声已毁,你当娶我!”
“你知我没有!”
“可你却也将我看光了不是!如此,你得负责。泼了我一盆冷水,便要去看我有没有因此着凉,将我看光,不应该考虑要不要负责吗?”
“落止支,我竟不知你有这种能耐。今日种种,是否是你一手安排?”
“是我,我若死了,天下人如何看待皇室。”
落止支一早便做了打算,对他而言娶一个妾不是难事。他若不娶,那便鱼死网破,她被皇室害死的事情天下皆知,他不是要维护皇室的脸面吗,到时他将如何自处?
“为何这般?”
“我想活着,有尊严的活着,而不是被人像礼物喜欢了就留着,不喜欢就转手送人。”
落止支一字一句顿道。
“好,就如你所愿吧。”
那晚,秋月如水,那个男人说他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