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梦别

承接上文

我回到家中，并没有告知父亲此事，只说这附近镇上并没有学堂，过些时日，要去远处听学，将要离家几年光景，父亲虽有不舍，但还是应允了，临走前，父亲想让我带上两个弟弟，可我一口回绝，我对父亲说: 弟弟们还小，我不忍心让他们跟着我风前露宿，况且。我照顾自己已实属不易，若再多照顾几个弟弟，只怕有不周之处。

父亲没有再强求，下午我便从家中离开，离开的时候，就在转头的一瞬间我的眼泪掉落了下来，虽然我很舍不得父母，但我更舍不得妹妹。

从家中离开后，我一路上都在打听那道士的踪迹，可是一路走来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那倒是，把自己的踪迹隐藏得很好，一路上我去了很多户人家，路过了很多村子，虽然确实打听到一些人有被救过，但没有人敢肯定，是不是我口中的那位道士。

离开家我向东走了七十里，遇见一个村寨，那似乎是一个住在深山的人家，只是院子破败不堪，我怀着忐忑的心境走了进去，这四周都是荒山，若想借宿，这附近就只有这一家了，只是刚走进院子，就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环视院子一周都是尸体，有些已经变得奇形怪状，我走进了屋子，屋子里已是一片狼藉，衣服被随意扔在地上，用木头做的碗被踩碎，筷子被折成两半，我不知道这一家人究竟遭遇了什么？可能是土匪，但土匪一般会骑马疾驰，院子门口并无脚印。

我正在思索门口，却突然传来了叫骂声，我悄悄从房子的裂缝中窥视外面的人，那人大声叫喊着还钱，一边向院子走来，他走进院子后，并没有因为看到旁边的尸体而惊讶，只是开始在外面翻找起来，他把附近的尸体全部翻了个遍，翻完之后还不忘记补上一刀，我开始慌了，他离房子越来越近，我在想当时我为什么要走进来，真是造孽，我边想边开始找地方躲起来，最开始我想躲在柜子里，可柜子的门已经坏了，这里似乎已经被很多人翻过了，丝毫没有可以躲人的地方，这屋子里是指不上了，于是我把目光瞥向了后院。

后院很开阔，没有什么可以藏人的地方，有一口水井，一个菜窖，还有一个已经塌了半边的仓库，我从后面的窗户翻了出去，再三思量，我决定躲在水井下面，因为人躲在水下，只要他不下来，在上面是看不见的，而且他到现在至少没发现我，他大概率会看一眼就走，走到水井边，我丝毫没有犹豫，便直接顺着井沿慢慢挪了下去，因为跳下去会产生声音，万一他在这旁边一直呆着不走，我就麻烦了。

只是下去之后，我刚潜入水下，就隐约看到一个与之相通的涵洞，这涵洞被水漫过，在上面是根本看不见的，只有跳下来潜到水里才能隐约看见，水井里光线不好，四周一片漆黑，没过多久，那人就找了过来，边走边骂，至于骂的什么，当时我在水下没有听清楚，他应该是在这附近找了一番，没见到人，他便一屁股坐在井边，我愣住了，心里想，

完了，他要是不走，我在这下面非憋死不可，而我要出去又该怎么解释我在这井里的事儿？出去是不可能出去的，他那么凶，我要是出去了，说不定就被他不分三七二十一的砍了，就在这时，我想到了旁边的那个涵洞，拼了！赌一把。

结果告诉我，勇敢的人会迎来胜利，我顺着涵洞游过去，就在我快憋不住的时候，我浮出了水面，这边的水跟井那边的水是平齐的，但这边的空间却大了不少，附近一片黑暗，没有光明，我只能靠着双手在附近摸索，摸着摸着隐约摸到了一个石台，我便慢慢移了过去，短暂的休息过后，我决定探索一下这附近，因为除了刚刚摸过的这个石台，我还不知道这附近有什么东西。

因为太黑了，我失去了分辨方向的能力，我随机选了几个方向摸过去，这个石台很大，似乎可以躺下一两个人的模样，很光滑，应该是被打磨过的，正摸着突然我心头一紧，因为我摸到了一块肉肉的东西，冰冰凉，我心里一震，这是个人吗？我忙把手收回来，过了一会儿，我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便又摸过去，那好像是一只手，一只小手，可能是个孩子，我顺着手，摸到了肩膀，又摸到了额头，发现它还有呼吸，我便推了推它，可它没有给我回应，我在脸上和脖子上又摸了一番，长长的头发，应该是个女孩，可一个孩子怎么会在这里呢？

我想到这附近可能会有其他人，我从包裹中取出了打火石，靠着摩擦打火时产生的那稍纵即逝的光，我一点点看清了这个洞穴大致的样貌，我上来的地方有一些石台阶，台阶连着这个台子，台子上躺着两个孩子，另一个是男孩，男孩眼睛闭的死死的，似乎是已经长眠，但受到闪光的影响，女孩的眼睛似乎动了动，我靠着闪光。隐约看了一下，他们的身上似乎没有伤，难道是饿的？我从包中取出了一点水和干粮，喂女孩吃了下去，之后我又摸索着试了试鼻息，嗯，稳定一些了。

过了半晌，洞中漆黑，我无法分辨时间，打火石这种东西是有限的，多用几次，可能就再也打不着了，我便一直睁着眼睛躺在床上，想着能适应黑暗，看清一点东西，结果这洞穴太黑了，真的没有一丝光照进来，假如那个时候我戴着个手电筒，那将是绝杀。

那女孩的手脚最开始非常凉，现在已经热乎一些，我轻轻推了推女孩，女孩刚醒便哭了起来，我一把把他抓了过来，捂住她的嘴，我不知道上面那个人有没有发现我，生怕他追下来，我趴在女孩耳边说：你哭什么啊？我要是坏人，你觉得你现在还能好好的坐在这里哭吗？赶紧别哭了，不然上面的人追下来，咱俩都得死。

女孩似乎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只是抽噎了一会儿便不再哭了，我跟女孩聊了聊，并告诉她我真的不是坏人，她似乎也相信了我说的话，这女孩很小，似乎也就刚满10岁的样子，很是听话。

继续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便跟她商量着，你知道哪里有能烧的东西吗？她的回答也是干脆，直接抓起他的衣服递到我的手中，烧衣服？他的衣服摸上去很柔软，似乎是很好的布料，我摸了摸她的头，还是烧我的吧！

我把我的衣服拆开一点，从里面扯出一些布，又拽了一点棉花，果然一点就着，借着微弱的光，我看清了这洞穴大致的模样，这真是一个很大的洞穴，在洞穴的另一边，是一个又一个的箱子，我走过去打开那些箱子翻找，终于在一个箱子里翻到了一些蜡烛，点燃蜡烛，整个山洞明亮了起来，借着渐渐亮起来的光，我看清了那个女孩的模样，她长得很好看，虽然不是我心目中最中意的那种，她见我看着她，她便补了一句，看什么看，一时间我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我和她相处了几天，虽然在这洞穴中，不分日月，但洞穴中却有一个很大的沙漏，他说那个沙漏每漏完一次，便是一天，可是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去旋转沙漏了，我们两个没有办法，又不敢出去，只能躲在洞穴里，醒了我就陪她玩，累了我就陪她睡。

时间久了，他也告诉了我，她和弟弟为什么会躲在这里？

饮酒有害身体健康·未成年人禁止饮酒

他的父亲是附近几个镇上出了名的酒鬼，每次喝酒之后就会说一些奇怪的话，而这些奇怪的话，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应验，渐渐的时间一久，这附近便有各种达官贵人，请他的父亲去喝酒，一喝就是十几日，回来之后便会带着各种金银财宝，可是后来请父亲喝酒的人越来越多，于是父亲为了他们着想，便花重金请人弄了这个山洞，就是为了防止隐患，他甚至还在家中豢养了10多名死士，父亲这一次是被秋荷坊的老板请走，已离家月余，9天前深夜，有近百名身披盔甲的军士，要抓走我们全家。

那你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抓你们？

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些身披铠甲的军士来了家里之后，母亲就让我带着弟弟躲到这里来，你来的时候有见到我的母亲吗？

我沉默了，我不知道要对一个孩子怎样解释，他父母可能已经双亡的事实， 你愿意跟我走吗？

她看了一眼弟弟：带上弟弟可以吗？

她爬到弟弟旁边去推弟弟，可无论怎么推都叫不醒，我过去把她抱在怀里：你弟弟已经长眠于此，就让他安心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