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苏朋心不甘情不愿地撑起自己的身体从靶场的地上坐起来，将枪支先放在一边的桌上腾出手来拍去在黑色衣物上十分扎眼的白灰，“你那么讲究？”

　　苏朋愣了一瞬，他转头看了看317干净整洁又完美无瑕，一看就知道大理的十分细心的衣服，又不确定的回忆了一下他刚才的话。确定自己的确没有听错之后露出一个疑惑的笑，“你那白衬衫比我的不耐脏多了，你才是讲究的那个吧。”

　　317哼笑一声，苏朋也没再说什么，调整好手上的枪支后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将动作全部停下，抬起的胳膊也放了下去，“那你会用这个吗？”他转向317问道。

　　317轻挑眉眼，“哈？”他抬脚向苏朋走去，边走还边说着：“如果你自愿当靶子的话，我会给你展示看看。”

　　这句话论谁听了都会噎住，甚至包括缩减痛感且无视死亡的317自己。更何况苏朋没有再生能力，他闭了嘴老老实实偏过头去并将手枪上了膛。

　　摆好训练出来的姿势并对准靶心，而摁下板机之前就被317贴上了背，苏朋只感觉一股寒意从脊梁涌来，但好在317没有什么坏点子。

　　苏朋感受着317的手抚上自己的手腕，随后将手上枪的角度抬高些许接着就干脆利落地把着自己的手指摁下了板机。

　　熟悉的子弹发射声音，苏朋发现317确实十分的稳，自己的手虽然没有最开始的时候反应大但还是有些酥麻的感觉，但是他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317没有任何的不适反应，几乎没有任何的位置偏移。

　　接着他想起来要把注意力转向靶子——正中红心。

　　苏朋顿时哑口无言，而317只是在他的身后轻笑了两声，接着微微弯腰凑近他的耳畔，“你一直犹犹豫豫，每次开枪的间隔最快都得将近一个半分钟，你要知道这个手枪是可以连续发射的，你以为你是狙击手吗？”苏朋张开嘴想要说什么但是第一个字的音还没发出来就被317接着的话堵了回去。

　　“你现在如果还不想死，就在执行任务之前练好，要不然我就真把你当靶子。”

　　苏朋开始后悔一开始询问317会不会用枪了，真不是一般的多嘴了。有些悲哀地做了一个深呼吸接着将下一发子弹发射出来——二环。

　　一阵轻挑的口哨声响起，“有进步啊。”但苏朋完全不能为这个意义不大的进步而感到兴奋。

　　“……你应该不能那么做吧。”他蹙着眉问。

　　317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从苏朋的身后来开些距离让苏朋自己练习，然后十分劳累一样的神了个懒腰，“你要明白，只要你的特技还能正常运行，你变成什么样子，都不关他们的事。”

　　苏朋认真听着他的话同时一声不吭地继续练着枪，随着又一声枪响过后，317的声音也再度响起：“以前或许是我言重了些，我自然是不能把你买下来，但是我敢肯定，我可以把你的舌头买下来。”

　　苏朋摁下板机的手一滞，但接着又猛地摁了下去，然后就是一段莫名的静默，而随后的就是连续几声的枪响，317回过神来，赶忙上前去，“喂喂，你疯了吗？乱开枪可射不中。”此时苏朋也停住了射击的动作，看向电子屏给出的讯息，深呼吸一口气转身看向317，“全在二环以内，两枪中了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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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破这沉寂的是317的嗤笑声，他拍着手，像是鼓励又像是戏虐，“我可以认为你在向我证明你自己吗？”317的语气还是那样的散漫，虽然比起以前听来倒是没有那么刺耳了，不过这个问题苏朋也没有回答，因为他第一反应认为这并不是，但仔细一想又确实如此。

　　317看着他犹豫的样子做出一副苦恼思考的模样，“你认为你需要一个靠山。但是你的傲气又不允许你百分百服从，所以你要一个够强、够好、够威严的‘朋友’……但是在这里，这是一个相当难搞的问题，不是吗？ 大 少 爷 。”

　　317说的没错，无依无靠还有一个力量悬殊的敌人日子肯定不好过，苏朋确实需要，但是也确实没想到这个依靠最终是那个敌人。

　　“……那你愿意帮忙吗？”

　　“那你是同意我的猜想了。”

　　苏朋明白自己属于不打自招了，再加上317是被自己抓了过来，对方十有八九不会从了自己的意愿，也就悻悻地垂下了头，“那这任务之后，我们……”

　　而话还没说完就被317掐着脸将头抬了起来，“我还没说拒绝呢，只是……我好奇，你会为了与我结盟干出什么事：”

　　“献出自己的所有？表示自己的决心？还是展示自己的全部？”

　　317轻蔑的样子表明了以上的全部哪怕加起来也不够让他心动，苏朋看得出来，他从来都是个聪明人，但是绝对的利益与自身的安危……

　　这对他而言确实是一个难题。

　　不过这也没有让他思考太多的时间，很快317就感受到一双手顺从地攀上自己的手臂，“一个秘密怎么样？”少年的声音很好听只是语气中带着少年不该有的讨好与谨慎，而且响度也有些小，但也无需担心，二人的距离足够让对方听得一清二楚。

　　“？……哼，秘密可不值钱。”317语气中的不屑一顾莫名地让苏朋有些紧张，他咽了口口水，“如果说，这个秘密是一个能随时决定我命运的把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