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明显的挑拨,蠢得要死。
陈皮瞧着陆建勋的眼神像是在瞧一个蠢货。
把野心放在明面上,是最愚蠢的做法。
尤其是,陆建勋瞧着能力可不强。
“张启山在长沙作威作福这么些年,我就不信他没有借势牟利,你们九门中流通的那些古董,他就没有从中抽成吗?”
“四爷,这么大一个毒瘤长在九门头上,你就不觉得睡不安稳吗?”
“如今你我联合将他除去,也是为国除害啊!”
一口一个作威作福、毒瘤。
听得沈嗣脸都黑了,唇抿成了一条线。
“我在长沙呆了约莫七年了,张启山没来之前的长沙我也见过。”
茶杯放在桌上,发出了一声重重的清脆的敲击声。
沈嗣瞧着陆建勋,眼神冷冷。
“那时候的长沙满城都带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女儿家无时无刻都在担心,走在街上的时候会不会被人强行拐走卖给他人。”
“男人在做工的时候也要担心,会不会有人冒出来给他一刀。”
“所有人都要担心,随口之言会不会招来祸事,夜里门有没有关紧,会不会有人翻墙进来偷东西!”
“人人自危,过着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心里的火气让他剧烈咳嗽了好几下。
从怀里掏了掏,掏出来一条手帕捂着嘴。
平静下来,继续缓缓说道。
“可张启山上任长沙布防官之后,严格执行法度。”
“敢在长沙做人贩子生意的寥寥无几,没有人敢冒着被砍头的风险在长沙乱杀平民。”
“虽没到路不拾遗的程度,可街上那些人的脸上是带着笑的。”
“如今你说他作威作福,陆情报员?”
沈嗣拿起茶杯,手指尖不经意间落入了水中。
猛地一下!
茶水泼到了陆建勋的脸上!
“做人要讲良心啊,陆情报员。”
沈嗣泼完水,站起来就往外面走。
陆建勋一抹脸,站起来气势汹汹要拦住他。
可却被陈皮抓住了手臂。
阴狠的眼神盯得他心里一惊,不敢再做什么。
“四爷既然无意,那我就告辞了!”
他冷哼一声,匆匆离开。
只是这个背影看着像是落荒而逃。
情绪波动过于大,让沈嗣止不住地咳嗽。
“咳咳咳!咳咳!”
一边咳嗽着,他走到药房里面,拿出来一个药瓶放到怀里。
然后转身离开,回到房里用秋梨枇杷膏泡了一杯水。
喝完水,滋润了喉咙,沈嗣这才止住咳嗽。
看着茶杯里的水,水面隐隐倒映出他的脸。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
早该知道的,这双手迟早会沾上血的。
沈嗣一个人枯坐了许久,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吃过晚饭,张日山开着车请他去张府走一趟。
一进门,沙发上坐着好几个人。
张启山、齐铁嘴还有解九爷。
“沈嗣,过来坐。”解九爷温和地朝他笑了笑,在他和齐铁嘴中间腾出一个位置。
沈嗣走过去坐下,询问张启山,“佛爷今晚找我来,是有事要商量吗?”
张启山点头,慢慢将一桩桩事情梳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