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风雨前夕

梵炀曾小姐，江小姐请您去她房里一叙

梵炀看着曾姿妤没有反应，刚想帮她推脱掉这件事，没想到曾姿妤先站了起来

曾姿妤淼淼，我先去江姐姐那里一趟，马上回来

夏淼好，我在房里等你

曾姿妤点头退去，走到房门口后，她第一次让梵炀在门外候着，自己进去找了江甘棠

曾姿妤你找我？

江甘棠坐吧

曾姿妤在街上看见有卖糖葫芦的，想起殿下哥哥喜欢吃，便帮你们都买了一串

江甘棠你变了

曾姿妤是吗？我自己都没察觉出来

江甘棠你是碰见什么难事了吗？

江甘棠握住曾姿妤的手，这是曾姿妤第一次在江甘棠眼中看出担忧的眼神

曾姿妤没事，我只是最近想起了些事情

江甘棠什么事情？

曾姿妤一个姐姐和一个妹妹

江甘棠听见姐姐和妹妹之后，站起来，身子因震惊往后退了两步

曾姿妤姐姐是妹妹的姐姐，可妹妹却不配成为姐姐的妹妹，江甘棠，如果是你，你会不会觉得这个妹妹很过分

江甘棠不会，她永远都是最好的妹妹

曾姿妤对不起，之前那么对你

江甘棠大人有大量，我原谅你了

曾姿妤那一言为定，以后就别生我气了

江甘棠好

曾姿妤那……明天见

江甘棠明天见

曾姿妤笑着走出房间，在关门的那一刻，眼角滴落下一滴泪水。她走到梵炀身旁，站定下来，看着繁星满天，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

曾姿妤梵炀，你还记得你小时候的事吗？

梵炀太久远了，属下已经记不太清了

曾姿妤对啊，太久远了，我也都记不清，盛安宫那夜，是多么刺骨了

梵炀小殿下，您……

梵炀在听见盛安宫三个字后，本来还有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他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可是他不想让这一天这么快到来，他只希望曾姿妤一直都是那个天真无邪的小殿下，永远快乐无忧地生活下去。可是，阳光总有一天是会照进黑暗的，就算他使尽浑身力气，他都没有办法改变她前世的种种一切。

曾姿妤梵炀，瞒了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梵炀只要小殿下开心一天，属下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曾姿妤走到梵炀面前，抬起头望向他的眼眸，那眸子之前装的是山海名流，是天下众生，可这一刻，她只求他的眼中只有她一人。

曾姿妤梵炀，我知道这样很自私，但是你能不能现在眼里只有我

梵炀小殿下，我……

曾姿妤轻轻踮起脚，白皙娇嫩的手指穿梭过他的发丝，虔诚得就像是他唯一的信徒，一生一世，仅他一人

这一吻，没有幻想中的焦灼，也没有预料中的意外，或许真如那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鼻尖相触，呼吸相缠。在此刻，没有阶级的阻挠，没有恩怨的逾越，只剩了两个凡人，随心而动，暂时失了所有的理智

曾姿妤上辈子，谢谢你

梵炀护好殿下，是臣一辈子的职责

曾姿妤梵炀，我后悔了，我或许不该爱上所有人，我当初如果不爱上他，会不会一切都不会发生

梵炀还没等曾姿妤说完便把她搂进了怀里，他不允许自己护在心尖上的人这么贬低自己

梵炀殿下，您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存在，您不应这么贬低自己

曾姿妤但是，因为爱他，我失去了所有

梵炀您还有霜华殿下，还有阿鸢……我们都在你的身边

曾姿妤那你呢？你的身份是什么？是侍卫，是属下，还是爱我的人？

这一串串逼问让梵炀连连后退，这个问题从他第一次见曾姿妤，不，应该是第一次见肖呦鸣的那一刻，他就在开始努力寻找着这个问题的答案，可是盛安宫变的那天晚上推翻了他之前所有的设想，他知道曾姿妤最缺的是一个能护住她的人，她缺一个英雄，而这个英雄，不是他

梵炀小殿下，您这两天太忙了，还是回房休息吧

曾姿妤梵炀，你究竟在躲什么？我究竟有什么让你感觉害怕的？

梵炀小殿下，您别胡闹了。您是天之骄女，我怎可高攀

一句高攀下隐藏着一句”小妤，我护不了你，找一个能护你的人吧“，可是梵炀怎敢去冒这个险，他上一辈子已经尝到过一次失去的滋味了，他真的没有勇气再赌一次了

曾姿妤好，你既然觉得是高攀，那这些所有身份的象征我都不要了

曾姿妤将身上的信物一件件全都丢在了地上，真正与那个触不可及的肖呦鸣和曾姿妤断了联系，一身素衣，只为了逼出那一颗真心

梵炀小殿下，您别闹了

曾姿妤摘下头上的金钗，抵在了自己的脸上，梵炀一见这情景瞬间慌了，他双手举起，甘愿投降

曾姿妤梵炀，毁了这张脸，你的一切顾虑就都没有了

恍惚间，梵炀似乎看见了那年盛安宫的火光里，肖呦鸣也是这样拿着一把金钗，抵住自己的脖子

曾姿妤梵炀，上辈子他们说你是个疯子，为了一个毫不相关的主子差点丢了命。这一世，也该我来做这个疯子了，我不能老是欠你的了

梵炀走上前去，一把夺过曾姿妤手里的金钗，重重摔在了地上，将她一把搂进怀里，伏在她的耳边，用手抚摸着她的后背

梵炀那便一起当疯子，好不好

曾姿妤你……你的意思是？

梵炀我喜欢你，肖呦鸣；我喜欢你，曾姿妤

曾姿妤瞬间绷不住了，她把头埋在梵炀的肩膀里，尽情地宣泄着所有的情绪。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容不下我这个疯子，那我便陪你一起，无论后人如何评价，无论史书如何攥写，我都心甘情愿陪你一起疯下去